翌日,季澜转醒,头疼欲裂的靠在床头,脑子里像是被强行塞了鞭炮似的,哔哩啪啦的炸开。抱着被子栽在床上,挣扎着起不来。幸而清晨季明宗喊了阿姨过来。一碗醒酒汤递过来,她喝了大半又躺了半小时才算好转。“季小姐,先生让我给您备了早餐,一些素食和清淡小菜。”“明宗让你来的?”季澜拉开椅子坐下去,看着眼前的清粥小菜眼神柔和了半分。“是,”阿姨柔声回应,又道:“先生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照顾好您。”这语气,谄媚不说,有些刻意而为之,季澜端着粥碗挑眉看了眼她:“你跟着他几年了?”“四五年了,”阿姨道:“先生在国外一直是我照顾饮食起居,回来跟着回国。”心腹!季澜如是想。临了漫不经心的跟人闲话家常:“看的出来,他很信任你。”阿姨官方回应:“得先生厚爱。”“先生父母在京港吗?”“在吧!”阿姨顺口而出的话猛地止住,脑海中响起严会的叮嘱。「少言讷行,季小姐精的跟女鬼似的,防着些」在吧?季澜心中了然,往往顺口而出的话都比较有可信度。这男人,藏的深就算了,身边人的防范心都极重。瓷勺与碗碰在一起发出轻微响声,季澜靠着座位眉眼舒展望着她:“这么防着我?”“我是什么捞女吗?怕我偷你们先生钱财?”阿姨脸色寡白,望着季澜嗫喏着不敢开口。临了,在季澜强势的视线中被逼的节节败退,低下头来,双手在身前交叠,一言不敢发。季先生对身旁人要求极高,眼见力够是一回事,专业强又是另一回事,这些年,从美国辗转英国又回到京港,身旁人换了又换,长久留下来的也不过人而已。而今,京港于他而言,是在洪流中冲出一条路,选在身边的人更是万分谨慎。稍有不慎,被送回去是一回事,坏了他的大事是另一回事。七月二十日,老太太身子转好,期间季明宗未曾露面,季宏义身为大哥,数通电话过去均是无人接听,更奇怪的是让人出面去找,都没找到。好似京港压根儿就没有这个人,杳无音信。七月二十一日,京港入伏,热浪滔天,季澜一早到办公室徐影就已经在了,端着杯冰咖啡往嘴里送,见了季澜来,叫苦不迭。“女民工都没我这么惨啊!我早上四点钟就起来陪着时安去拍广告,这才七点半,你能想象我已经结束一天的工作了吗?”“我这脸都瘦了,”徐影摸着自己的脸,寡黄无神,黑眼圈跟熬了几个大夜似的。季澜俯身从抽屉里抽出一张spa卡递给她:“去放松一下,晚上京港会所聚餐,喊上公司的艺人一起。”“算你有良心,”徐影接过卡,哼了哼,靠在椅背上望着季澜:“我听说季宏义旗下最近刚上市的星凡药业正在闹内斗,你听说了吗?”“听说了,”季澜淡淡回应。季显不止一次跟她提起过让她抓住星凡药业。以她现在在季宏义心目中的印象在加上最近他身侧无人可用的情况,眼下这个机会确实难得。可一旦插手,她再难飞出季家。“季显想让我过去。”徐影端着咖啡杯的手一顿,坐直身子望着季澜,一脸诧异:“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季澜点了点头:“嗯。”“那这里怎么办?”徐影有些忧愁:“正起步的阶段就这么放弃,你舍得?”无疑,季澜舍不得。“我不太想,”季澜拉开椅子坐下去,深深叹了口气:“但是季家这颗大树我暂时不能不靠。”道理徐影都懂,京港这座城市,皇城脚下,金融大都,掌控着全国命脉,钱、劝、本事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东西,那便是人脉。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想要拨开这繁花柳绿,还得有人撑腰才行,否则,等着你的就是潜规则和商海中的各种不公。利来利往,都是故事。“闲职?”“自然,季宏义眼下只是无人可用,一旦他有心腹了,哪儿还有我的份儿?”徐影斟酌了番,轻声询问:“那试试?”“再考虑考虑。”六点半,澜影传媒正剧上映在即,季澜组织工作室的人去了京港顶尖会所,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cbd商业区对岸的一栋大楼耸立云端,彩色霓虹灯照亮半边天,光看外形建筑就知道这地方,平常人进不去。会所里,一顿饭结束,季澜说了两句,让众人自己去玩儿,唯独她跟徐影坐在包厢里,染了一身烟酒味儿,隔着圆桌遥遥相望,深深叹了口气。“叹什么气?”徐影问。季澜端起杯子喝了口冷茶:“有种太监逛青楼的无力感。”“我也是,”徐影调整了番坐姿:“玩儿够了,这些灯红酒绿的生活吸引不了我了,我现在只想过那种每天下班回家,有八块腹肌的男模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给我做饭的日子。”门口有人进来听见徐影这话,打趣了声儿:“徐总,要求挺高啊,男的、八块腹肌,会做饭,还得是男模,能让他们见面吗?”“去去去,烦人,”徐影横了人一眼。“我刚刚从楼下上来的时候见到了一个极品,乘电梯直奔顶楼,那气度,雍容华贵帝王将相,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比徐总的口中的男模给力。”“有照片吗?”徐影来兴趣了。原以为没有,结果哪儿曾想,这人掏出手机打开相册还真有。10年,智能机尚未普及,翻盖手机的像素不怎么样,但仅是这个轮廓,徐影一眼便认出了人,指着手机一阵惊讶:“这不是?”“徐总认识?”“我看看,”季澜坐直身子伸出手准备接手机:()京港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