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这个荣幸吗?”长街漫漫,灯火昏暗,季澜坐在简陋的塑料椅子上仰头望着背光而站的男人。左手指尖的星火忽明忽暗,低睨着她时,带着一股子沉淀过的上位者气息,稳重又凌厉。眼前这人无论是外形还是周身气度都给人一种运筹帷幄强势霸道。季澜在季家待了二十年,自己不是豪门,但好歹也见识了不少人性,一个气质非凡,身居高位运筹帷幄的男人突然凑到自己跟前示好,必然有所图。她稳住心神:“不浪费明总时间。”季明宗坦荡回应:“心甘情愿便不算浪费。”“明先生,我自己满身寒霜抖不掉,现在没心思去搞男女之情。”“季小姐跟别的男人也这么直白吗?”季明宗唇角笑意深了几分,继续追问:“还是说,仅对我如此?”“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个明总什么来头?别不是什么野路子吧?三十来岁的老男人惦记你的容颜对你见色起意,你悠着点。”那侧,徐影敷着面膜盘腿坐在椅子上回季澜电话。季澜开着免提坐在沙发上,端着杯水回忆这人站在街头那简短的逼问。“不像是野路子。”徐影哧了句:“不是野路子怎么查无此人?听说城东最近在拆迁,涌出了好多暴发户,别不是那边的人吧?”“真有钱有权,开奔驰glc?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徐影分析得条条是道,还不忘叮嘱季澜:“你悠着点,宴庄好歹也算是个豪门了。”“知道了,”季澜无奈叹了口气:“早点睡,明天还要去见投资方。”翌日清晨,季澜穿着一身米色西装连衣裙踩着高跟鞋出门,到对方公司时,八点四十。明明约好的九点,刚进去被对方秘书告知在接待贵客。徐影拧了拧眉,看了眼季澜,后者捏了捏她的手臂准备进一旁的会客室:“等着吧!”“有求于人活该低人一等,等老娘来日站上行业巅峰了,看他们还敢不敢晾着我们。”骂骂咧咧声刚刚落定,身旁办公室大门被拉开。兴林广告的老总弯腰弓背,低头哈腰笑眯眯地将办公室里面的人请了出来。“您请!”“您请!”季澜听见声响,侧眸望去。二人四目相对,前者惊颤,后者温润点头,礼貌绅士得像从世家大族里走出来的典范,浑身的每一处毛孔都透露着矜贵。像远山般高不可攀。徐兴林见季澜,点头交代了句:“季总稍等,我送送贵客。”季澜沉沉点头,目光落在男人伟岸的背影上,直至对方进电梯,才缓缓收回。“那人是谁?矜贵得就像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徐影呆愣着收回视线。“我去打听一下,”说着,不待季澜阻拦,她已经跟人套上近乎了。电梯匀速下滑,狭小的空间里,气息逐渐逼仄,徐兴林被身旁男人无声的气场压得后背冷汗涔涔。想着早点送走这尊大佛时,身旁低沉的腔调缓缓响起:“徐总,刚刚那位是?”徐兴林见人感兴趣,一股脑儿地吐了出来:“澜影传媒的季总和徐总,一个小公司,刚起来,想让我投广告来着。”“这样”季明宗缓缓点头:“看起来很青涩。”徐兴林心里一咯噔,说人年轻跟说人青涩可不是一回事。季澜跟徐影是得罪过这位爷?一时间,徐兴林脑子里疯狂盘算着,斟酌着:“金融危机刚过,各大行业都在兴起,澜影传媒便是其中之一,我们最近确实是准备打响公司品牌,也有投广告的意思,只是不知道选哪家好,季总觉得澜影如何?”季明宗眉眼微微低垂,垂在身旁的指尖缓缓磋磨着:“徐总自己决定就好。”没有直指,就是不行徐兴林心里了然,真认识,也就是开个口的小事儿。季明宗上车,张应坐上副驾驶,正拉过安全带准备系上,后座冷沉无情的腔调传来:“去点点徐兴林,让他给季小姐,使使绊子。”张应:真狗啊!“季总,追女孩子不是这么追的!”驾驶座上,严会煞有其事点头:“我也觉得,先生这哪儿是追姑娘啊!这是要送姑娘上断头台啊!”季明宗不以为意,从中控台拿起烟盒抖了抖,抽出支烟夹在指尖:“一个猴儿一个栓法。”一个豪门弃女,若是傻就算了,偏偏猴儿精猴儿精的。钱财色诱都会被她怀疑图谋不轨,尽管他确实是想图谋不轨。但季澜这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防备之心,让他有些无机可乘。“打!”季明宗见张应呆坐不动,硬邦邦地丢出一个字、张应无奈,掏出手机打电话,语气温和却颇有几分助纣为虐的硬气:“徐总,季总的意思,不知你可否明白。”徐兴林在那侧拿着电话狠狠点头:“季总放心,我明白。”“年轻人,想创业是好事,毕竟世界是靠他们撑起来的,徐总把握好尺度。”徐兴林站在电梯里,狠狠抹了把汗,都说君王难伴,这话一点都不假,让他收拾人家,又要把握好尺度,这意思,是晾着不管?电梯门开,徐兴林按了负一楼,又下去了。季澜跟徐影站在一旁看着电梯门开合,却没人下来。还没回过神儿来,秘书走过来,道了声抱歉:“徐总临时有事出去了,今天怕是谈不成了。”季澜:“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我们可以等。”“这个”秘书有些为难:“我也不是很清楚。”季澜点了点头:“麻烦了。”“徐总什么意思?不都约好了吗?”二人进电梯,徐影有些疑惑地问:“出了什么变故?”“不清楚,先下去,”季澜按了电梯。徐影问:“真走啊?”“不走!”季澜看着电梯下滑的速度,看了眼手表:“刚刚电梯开门,里面却没人出来,徐兴林兴许就在电梯里,抓紧时间去停车场,指不定还能堵住人。”:()京港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