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显然刚退租没多久,桌椅家什还没搬走,地面散落着许多杂物,不曾好好打扫。
梅娘看了一圈,除了厨房有些小,一些门窗等需要重新油漆修缮,她对这铺子还算满意。
武大娘看见后面有空屋可住人,就越发喜欢这里了。
梅娘看过了铺子,就问金祥:“这铺子租金多少?”
金祥小心地看了武大娘一眼,说道:“房主要一个月……一百两银子。”
“什么?一百两!?”
听到这个报价,武大娘果然暴跳起来。
“金祥,我就说你是个小黑心肝的,你当我们是冤大头啊?”
金祥被喷得无处可躲,只好可怜巴巴地说道:“大娘有所不知,这铺子的房主有些来头,您瞧前面就是南城兵马司,能在这条街上开铺子的得是什么人?再说,这铺子虽然贵了些,可是足有您家十几个大,所以……”
他一个劲儿解释,梅娘却只是摇头。
“这花市虽然热闹,可前有崇文门大街,后有北市口,这里算不上什么繁华地段。”
武大娘忿忿道:“我们在这儿活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这地段是什么价儿吗?”
武家虽小,却在胡同口,又临着北市口的大街,位置是极好的。
武家这店铺要是租出去,一个月也就七八两银子,这里虽大,位置却不够好,因此一百两银子的价格的确是贵了。
梅娘对金祥说道:“金大哥,你做了这么多年牙人,当知道这地段这么大的铺子该租多少钱,我并不想占房主的便宜,只要个公道的价格,你什么时候能把租金讲下来,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听了这话,金祥便知道梅娘是看中这铺子了,忙答应了下来。
这金祥不愧是做牙人的,不知怎么劝动了房主,果然把价格降到一个月八十两银子,只不过要签五年的契约,一次交一年的租金。
对梅娘来说,签五年的契约倒没什么,只是交一年的租金有些为难。
一个月八十两银子,一年就是九百六十两,梅娘和武大娘手里的银子凑一凑倒是能凑出来,但是交过了租金,余下的钱就所剩无几了。
梅娘把之前得的那些布匹和首饰通通当了,也不过当了五十两银子。
这五十两银子,就是她的启动资金了。
她托金祥去寻原来开茶馆的人,花了二十两银子,把桌椅都买了下来,那人正愁这些东西没地儿处置,知道梅娘要买顿时大喜过望,又把厨房的灶具,后院的半屋子柴火,各种零七八碎不值钱的家什都白送给了梅娘。
梅娘花了三两银子定了个牌匾,铺子取名为,梅源记。
交了房租,拿到钥匙那一天,韩向明和娟娘就搬到店里去住了。
不用梅娘交代,两个人打了水,把这楼上楼下,桌椅板凳,通通擦了个干干净净。
武大娘舍不得小石头跟着去吃灰,便把小石头留在家里,好在这些日子小石头跟武月和云儿已经处得极好,娘亲不在身边也不闹,倒是省事得很。
梅娘又添置了一些厨具,砌了几个小灶,定了些食盒,买了些盘碟碗勺,以及米面粮油。
这么一路买下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梅娘要在花市开酒楼了。
邓家的铁匠不肯要梅娘订厨具灶具的钱,只说回头去梅娘店里吃饭的时候再抵账。
彭大海哥俩把炉子砌得又快又好,郭家的木匠跑过来把坏掉的门窗都修理一新,却都不肯要工钱。
豆腐店的张二两口子主动问她要不要买豆腐做菜,月底结账就行,同样做的还有孙屠户和何掌柜。
王三哥和老六每日下了工都假装路过花市,问韩向明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有一天还居然拉了一车柴送过来。
就连双儿都送了许多门帘椅套之类的布制品过来,说是韦姑娘给梅娘开店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