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娘闻言吓了一跳,再一想果然是这个道理。
“这方子可不能卖!”武大娘连连摇头,“卖方子是一锤子买卖,要是他买不到方子,就只能买咱家的猪头肉,一天一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三十两,一年就是三百多两……”
武大娘噼里啪啦地算着帐,梅娘却说道:“没什么东西不能卖的,只是看价钱合适不合适罢了。”
这猪头肉的方子她倒没放在心上,每天一两银子虽然不少,可是做猪头肉太熬人了,做两个猪头要花半天的时间,对她来说的确是不划算的。
武鹏等人听着武大娘和梅娘的对话,都若有所思。
只有武兴在算着三两猪头肉一百文,昨天他们吃的那么多猪头肉,怕不是要近一两银子?心里又是想吃肉,又是心疼钱,一时间左右为难。
梅娘则借此机会教育武大娘和武鹏等人:“你们看,这一个猪头孙屠户卖一百文,咱们做成猪头肉,一个猪头就能卖五百多文,这陈清把猪头肉当下酒菜卖,一个猪头能卖到一两半银子。”
“同样是一个猪头,经过加工就能卖得更多,要是换个地方卖,还能卖得更贵一些。”她停顿了片刻,让武鹏他们琢磨一会儿,又说道,“而且他有了这猪头肉,每天还能多卖很多酒。你们想想,他只是花了一两银子从咱家买猪头肉,可是却让自己有了更多的收入。”
云儿听得很认真,一个劲儿地点头。
“二姐,我明白了,再比如那些果子,只卖几文钱一斤,可是熬成果酱就能换很多钱!”
武鹏也说道:“咱们买白面是三四文一斤,可是一斤面粉能做五六个烧饼,就能卖十几文钱。”
梅娘摸摸云儿的头,笑着说道:“你们说得很对,不过,我们还有其他的配料,还有柴火、水,装果酱的罐子,这都是要算到成本里的,去掉成本,剩下的才是我们赚到的钱。”
她指着陈清,说道:“你们觉得他把猪头肉卖得很贵,可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买?难不成大家都是傻子吗?不是这样的。比如咱们家卖猪头肉,当然也能卖得出去,但是肯定卖不了这么多钱,他能卖这么贵,那是他的本事,旁人眼红不得的。”
武鹏和武大娘等人听了,都是默默思索。
武大娘原本觉得开个烧饼店,现在每天赚几两银子,就是很好的生意了,可是梅娘的一番话让她意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也激起了武大娘的好胜心,陈清能把她家的猪头肉卖得这么贵,她为什么不可以?
可是,怎么才能赚更多的钱呢?
梅娘点到为止,说完了话就借口想去逛街,拉着武大娘等人离开了酒摊。
这日下了大雨,武大娘见街上没什么人,只做了四炉烧饼就不做了。
买烧饼的人不多,家人难得休息一会儿,梅娘拿了书本教武鹏和武月识字,云儿则洗果子熬果酱,屋子里弥漫着甜丝丝的果香。
不多时雨停了,外头天光大亮,武大娘过去开了门,才摘下挡雨板,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武大娘!”
武大娘循声望去,只见一辆湿淋淋的马车停在门口,李韬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是李公子,你怎么来了?”武大娘想起上次李府那丰厚的赏赐,对李韬比往常热情多了,“地上湿滑,你当心些。”
李韬下了马车,车夫捡了几块石头垫在地上,武大娘拿块木板当跳板,总算是让李韬走过了泥泞的路面。
“梅姑娘在家么?”知道武大娘对他总找梅娘颇有微词,李韬忙解释道,“我得了一样稀罕的吃食,想请梅姑娘看看。”
武大娘看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虽是好笑,依然没放松警惕。
“在家呢,你进来说话吧。”一边说着,她一边把椅子放在门槛内。
才下过雨,门外是不能坐了,看在李府的银子和礼物,还有那么多新鲜果子的份上,武大娘虽不能把他拒之门外,不过总要离梅娘远点儿才放心。
梅娘闻声走了出来,问道:“你带了什么吃食?”
李韬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坛子,献宝似的交给梅娘。
“这是我从四川的同窗那里讨来的,说是叫剁椒,梅姑娘瞧瞧,这个东西怎么吃?”
也真难为李韬了,自从觉醒了爱吃辣的基因,就到处寻找辣味的美食。只可惜京城人不习惯吃辣,许多人连辣椒什么样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做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