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城里城外跑了一天,闻到梅源记的饭菜香味就走进来吃个饭,因为她里面穿的是孝服,外头罩着披风,怕人看见忌讳或者说闲话,就特意选了个楼上靠里的房间,谁知就遇到了陈清。
陈清听了之后,又是心疼又是怜悯,少不得劝慰了几句。
说了会儿话,清娘便要起身告辞,陈清顺理成章地主动要求送清娘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正在扫地的武鹏看见他们,不禁十分奇怪。
“陈掌柜,你怎么在楼上吃了这么长时间?可是小店的饭菜不合胃口?”
陈清的心都不知道飘哪去了,被武鹏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
“啊……看你这话说的,你们店的饭菜要是不合胃口,那就没什么菜能对胃口了!”陈清心情好,拍了拍武鹏的肩膀,一脸真诚地说道,“鹏哥儿啊,你们也别一口一个陈掌柜的叫我了,这多生分呀,你们还是叫我陈叔吧!”
武鹏不像梅娘那么宽宏大量,想起上回那事儿,只是笑笑没说话。
陈清见他这副表情,哪里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他索性揽过武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鹏哥儿,叔知道你心里还过不去那个坎儿,上次那事儿,是叔办得不地道!我也不说那些废话了,你就告诉你二姐,吃了她做的菜,我对她是心服口服了!”
之前他心里的确不太舒坦,总想着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到头来却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还生生花出去五百两银子,又是肉疼又是不服气。
可是这些日子,他靠着梅娘的猪头肉方子,赚了个盆满钵满,心里那股气才渐渐平复下来。
五百两银子买个方子,却能让自家生意红红火火,长长久久地做下去,值!
今日,他看到梅娘在短短时间内开了比自己那小酒摊大了数倍的铺子,又亲自吃过了梅娘做的饭菜,心里最后一丝不甘也烟消云散了。
就梅娘这个手艺,就算开酒楼也照样生意兴隆!
而且他特意打听了,自打把猪头肉方子卖给他,梅娘的确是再也没有做过猪头肉,单是这份诚信,他也是不得不服的。
最重要的一点,梅娘能开这么大的铺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他不过开了个小酒摊,说不定以后还要靠着梅娘照顾生意呢,他哪里肯再得罪梅娘?
武鹏猜不出他这么多心思,只是看他一个长辈,竟肯对他认错,实在是不好不理他。
“陈叔客气了,都是多年的街坊邻居,有什么过不去的?”他打了个哈哈,笑道,“天色不早了,陈叔快回去吧,酒摊那边可离不得您呢!”
陈清笑了起来,说道:“酒摊的事算什么,叔还有别的事儿,先走了!”
武鹏看着陈清出了门,又看到一个穿着披风,戴着帷帽的女子也走了出去,只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什么事能比赚钱更重要?武鹏实在是想不通。
临近正式开张,雇人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先是王婶儿介绍了两个人来洗碗洗菜,一个叫常婶,一个叫于婶,两个婶子都是北市口附近的老百姓,在家呆着没事儿,就想出来做工赚些家用。
大家都是熟人,常婶于婶又都是性子爽快,干活麻利的人,不过半天的功夫就跟大家都熟悉了。
接着是王三哥带了自家堂弟王小八过来,王小八才十六岁,原本家里想让他学个手艺,可是他做了几年学徒,学的手艺实在不精,只好送他来当伙计。
娟娘见王小八人挺机灵,也会说话,就把他留下了。
只有梅娘听了这个名字哭笑不得,这王家人起名也太不走心了,在家排行老几就叫老几,一个老六让她笑了那么久,又来了个王小八。
她怕别人一时不小心叫错了,又不好乱给人家改名字,只好让大家都叫他小八好了。
有了这三个人帮忙,大家都觉得轻松了不少,下午也能多休息一会儿了。
经过短短几天的试菜,喜欢吃辣的客人越来越多,每天中午晚上做的小碗菜都是很快就卖光了,于是今天梅娘准备做一大锅毛血旺。
四个猪肚清洗干净,煮熟切片备用。
鸭血切片,加少许盐,稍微焯一下水之后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