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坤已经许久不曾理睬过梁付氏了,要不是史贞娘出面,他肯定不会进来见梁付氏。
“你又怎么了?”梁坤进屋就是一脸的不情愿,皱着眉头问道。
梁付氏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说道:“我这脚伤还没好,没法子替贞娘讨回公道,你要是再不去,贞娘可就白吃这次亏了!”
史贞娘看了一眼梁坤,马上再次嘤嘤哭了起来。
屋里这两个女人一个骂一个哭,闹得梁坤只觉得头痛。
“贞娘不是说了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让我一个堂堂秀才去找烧饼店的麻烦,岂不是自甘下贱?”梁坤的眉毛越蹙越紧,又转向史贞娘,“我娘糊涂,你也不懂事!跟着她瞎掺和什么?”
史贞娘心里一凉,却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捂着脸装哭。
梁付氏怒道:“什么叫糊涂?你和贞娘眼看就要成亲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你媳妇被人欺负了,难道你就装不知道?我看你才是糊涂!”
梁坤不耐烦听她叫骂,转身就要走。
梁付氏好不容易逮到他,哪里肯轻易放他走,大声骂道:“你莫不是还惦记武家那二丫头?我告诉你,那蹄子一定是知道贞娘跟你定了亲,所以才这么欺负她!贞娘可是为你了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你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了?”
要是为了梁付氏,梁坤肯定抬脚就走,可是梁付氏这么一说,他就不好走了。
史贞娘毕竟跟他定了亲,现在还没成亲,姑娘的脸面总算要顾忌一下的,他总不能真的不理不睬直接走人。
他转过身,对贞娘说道:“我知你受了委屈,只是你以后要做太太奶奶的人,何必跟那起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置气?你莫要学那市井妇人,一不顺心就又哭又闹的,否则以后跟那些官家奶奶小姐打交道,人家也是要笑话你的。”
一番话把贞娘捧得高高的,贞娘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她含羞带怯地说道:“多谢梁公子相劝,贞娘晓得轻重,定不会再让公子为贞娘费心了。”
看这小两口没等成亲就柔情蜜意的,梁付氏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按捺住内心的不快,说道:“还是贞娘大方知礼,比武家那个跑到街上卖笑的丫头强多了!”
梁坤忍不住说道:“你又满嘴胡说些什么?已是跟他们家退了亲,就别再提了!”
梁付氏一愣,随即拍着大腿骂了起来。
“你还说你没惦记武家二丫头!我才说了她一句不是,你就敢驳老娘的话了!我说她卖笑说错了吗?我亲眼瞧见她从屋里送出一个年轻公子来,那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穿着宝蓝色长衫,戴着跟你一样的秀才头巾,手里还拿着一把洒金扇子,看着就轻佻……”
梁付氏只顾滔滔不绝地大骂梅娘,压根没注意到梁坤脸色已经渐渐变得苍白。
梁付氏口中形容的那个年轻公子,活脱脱就是李韬的模样。
想到李韬最近不肯见他,却又跟梅娘走得那么近,他的心里就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他十分难受。
史贞娘本想劝梁付氏,可是她见梁付氏骂得越狠,梁坤的脸色就越难看,心头就不禁打了个突。
不是说梁坤对武家那丫头没什么情意吗?怎么听梅娘被人骂,他却这么不高兴?
史贞娘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没有张口。
听着梁付氏满口污言秽语,骂得越来越来劲,梁坤忍无可忍。
“当着外人的面,你满嘴说的都是些什么!?”
说完这句话,他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出了房间。
史贞娘听到这句话,脸色一下子变白了。
外人?这屋里除了母子就是她,谁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