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环境嘈杂。说话大笑声,还有人在走廊上砰砰砰地大跑大跳。严墨难受地皱了皱脸。
一只大手覆上他的额头。
“严墨。你现在好烫。”
一片杂乱无章的声音中,他听见陆廷清澈明晰的声线在前方响起。
因为这个人正摸着自己的额头,背景里的其他噪音像是都虚焦模糊了一般,唯独只剩他的存在尤为清楚。
按照平时他的手已经被打开了。但严墨现在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实在不想动。
而且皮肤相触的地方凉凉的,有一点舒服。也不知怎么,他就那么容忍那只手在自己额头上贴了好一会儿。
陆廷站在他桌前低着头,就见此时的严墨双眼紧闭,乌黑睫毛在眼下落下小片阴影。他眉头轻轻皱着,原本就清冷白皙的一张脸显得脸色更不好了,正张着唇微微喘息着。看来是真难受了。
同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严墨对面已经多坐了一个人。
“他从早上就一直这样。”同桌对低着头的陆廷道。
陆廷又多看了睡着的严墨一会儿,这才抬头道:“发烧了。”
同桌一愣。原本还以为严墨只是感冒,居然发烧了吗?
此时在旁观望的老八看向陆廷,问:“怎么说?”
陆廷看着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严墨:“请假吧。”
还闭着眼睛的严墨不知怎么就耳朵里就只能精准地捕捉到这三个字。在众人围观下,他的人忽然回光返照,一下撑着桌子坐起。
严墨(冷酷):“我没事。”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就算状态不佳,也只不过是他漫漫学习路上的区区一道小坎罢了。
让你感到疲惫的不是前方的大山,而是鞋底的一粒小砂砾——来自高三语录。
生命可以轮回,高考只有一次。
今天份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才不会在这种地方倒下……
起得太猛,撑着起身到一半的严墨重新一头往桌子上栽下。
他的人绵软无力地落到桌上陆廷捧着的双手当中。
陆廷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回桌上。
这不是已经连坐都坐不稳了吗?!
老八、周围座位上的人:“请假吧。”
同桌:“只能请假了。”
“还是请假吧。”陆廷说。
还在不服地喘着粗气的严墨:……
把严墨放好,陆廷起身回到自己座位上,一手从桌下拿出用黑色长尾夹夹着的一沓子条条。
老八看着那厚厚的一沓子,眼红得几欲滴血:“卧槽!我说什么来着!就知道你小子手里肯定有请假条!我上次跟你要你还装傻!”
开玩笑,那可是假条!
高三批假难如登天,在老八眼里那些就跟闪着金光的极品珍稀掉落似的,都多久没见着请假条的影子了。
也不知道陆廷从哪搞来的,区区一个班长手上竟然有这么多存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