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那个后脑勺隔了好一会儿才声音闷闷地道:“……有点困。”
听不出他语气跟平时有什么不同,同桌转回头。
他心知道陆廷只是天然热心善良,对谁都很好的性格。
对他这样,不为别的,因为陆廷本身就是这样的人。那种善解人意,左右逢源的,对谁都笑得一样灿然的脸……
上一次,陆廷就在这个地方,俯下身子问他是不是发烧。
要真是一场发烧就好了,发烧他还能凭意志克服过去。
谁来告诉他喜欢这种情绪要怎么克服啊?
好烦。
蠢死了。
玻璃球外那只浓墨般漆黑的眼眸,也就是他自己,它没有情绪地眨了一眨。
沉默巨大的瞳仁盯住玻璃球中间的小人看。现在他也困在了这个俗套的玻璃球中。
“严墨,”同桌的声音在旁提醒:“你现在的脸很红。”
“……没事。”
严墨一扭头,就把露在外面的一点绯红的脸颊和耳朵一起埋藏进手臂里了。
真的,烦死了。
又不是他自己想要喜欢上那个陆廷的。
“陆廷。”班主任喊人。
少年从最后一排座位上抬起脑袋。
陆廷之前是板寸,后来任由头发留长了一些。因为发质粗硬,整个人看着倒还比原先更帅气自然了些。
他又是五官英朗轮廓分明的类型,整个人依然干净清爽。
班主任:“你们今天谁进我办公室了?”
陆廷:“啊?”
“少给我装蒜,”老师从后门进的教室,此时已经提着一本书走到他身后,熟悉这些人尿性的她直接问了:“我那张专门放作业的椅子让谁换了?”
怎么就那么精呢?她刚找的一张新凳子,这也才用了一天。
陆廷低头做题,一副很忙的样子,没让班主任瞧见他此时没忍住翘起的嘴角:“不知道啊。”预备铃响过一次。
“最好别让我抓到……”班主任说完,半是狐疑地朝讲台走去,准备上课。
那双自带威压的鞋跟就嗒嗒地从他眼前走过。
就在她路过倒数第三排,没有停留径直走上讲台之后,严墨的这才在心底松了口气。
因为此时此刻那张椅子就正在他屁股底下就坐着。
天知道他刚才多紧张,就怕班主任在椅子上的哪里做了标记。
这种事严墨早该想到的。上次不就是吗,陆廷和另一个人被叫去办公室改卷的时候顺便把班主任一盒超贵的蛋卷也炫完了这件事情还没过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