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时冕近乎急切的拥抱,堵在了喉中。他的怀抱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害怕和欣喜。眼尾覆上痛色,拥她入怀,方知,她真的鲜活了起来。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她刚醒,身子单薄又蒙着一点汗意,他还不敢用力。萧时冕反手将床幔拉上,床榻上立时围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放开她,浓眉拧出一丝紧张,“感觉哪里不舒服?”沈时鸢呆了呆,嗓子有些干痒,刚要张口说话,喉间涌上痒意,令她猛的咳了几声,萧时冕自小几上捞过一碗温水,喂她喝下,眸光掠过她苍白的小脸,心疼之意渐浮于面。这一刻,他不想计较她为何贸然前去北苑,也无心纠结什么前尘往事,只要她康健安好,一切都不重要,此间心路,实为害怕失去。温水润过心肺,沈时鸢才重新开口说话,“那日阿离来求我去给萧建宁把脉,我没多想……”萧时冕双眸闪烁,薄唇在她的额上吻了吻,又将她按入怀里,言语里满是疼惜,“阿鸢,这些都不重要,你醒了……就好。”即便是醒了,沈时鸢身上还是疲乏的很,她虽然一直昏昏沉沉的躺着,可意识却偶尔清醒,偶尔迷糊。清醒时,总能感觉到一个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她。在她每一次快要溺入冰寒深潭时,总能将她拽回来。而此刻,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沈时鸢终于知晓,那个臂膀就是面前的男子。沈时鸢身子僵了僵,她深知自己是被传染了瘟疫,可他呢?为何在此处?沈时鸢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将他推开,双眸泛起惊色,“你怎么还在这里?”萧时冕深瞳如渊,面色不动,拉起她的手,将冰凉的指尖笼在手心,嗓音低沉,“你在这里,我又能去哪。”沈时鸢身子僵了僵,圆了双眸,“萧时冕,这是瘟疫,不是儿戏,你快走!”说罢就开始往外推搡他,只是她的力气微弱的很,落在萧时冕身上,像猫儿一样。萧时冕反手箍住她的细了一圈的腰肢,不松手。低声哄:“都这个时候了,我再走有什么用?况且,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沈时鸢抬眸看着他,一身力气卸了下来,她离他如此近,近到能听见他强劲的心跳。沈时鸢垂下眼帘,捏了捏还有些疼的额穴,“我昏睡了几日?”萧时冕用唇瓣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还是有些发热。“两日。”“我让人去传太医,想吃些什么?”沈时鸢皱了眉,摇摇头,“这两日,你都在这里?”萧时冕眉眼微弯,抚了抚她的脊背,柔声道:“不是说过了,你在哪,我就在哪。”沈时鸢微叹,这瘟疫传人如此之快,她只和萧建宁说了几句话,就成了这样,萧时冕同她待了两日之久,不用多想,也必是感染上了。沈时鸢忽的又想起了萧建离,她多次来往北苑,也不知道情形如何了。“那阿离呢?长年宫怎么样了?”萧时冕顿了顿,缓缓道:“时疫发现的及时,北苑的宫人皆已被关了起来,长年宫和青梧宫一样,都封了宫。”言外之意,是他也不知道萧建离如何了,也根本不在意她如何了。沈时鸢这几日烧的厉害,他哪有心思去管无关的人。沈时鸢却抓住他的衣袖,急着开口,“阿离身子弱,这样的疫症她怎么扛得住!”说完就完就要挣扎着起身,腰间的臂膀微微使力,就将她捞了回来。“阿鸢,我会派太医去长年宫看她。”“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养身子。”过了一会儿,沈时鸢抬起眸,认真问道:“北苑到底为何会有瘟疫?”萧时冕拿过一件外裳,将她裹住,扶着她下了床,陪她在殿里慢慢踱了几步,才道:“瘟疫来源不明,长朔已经去查了。”沈时鸢皱紧眉头,下意识猜测道:“既然北苑有了瘟疫,那京城是不是……沈府呢?”萧时冕温声打断她,“阿鸢,京城没事,府里也没事,你就好好养身子,别的不要多想。”一切就交给他,他们既然敢拿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害她,就别怪他下手狠辣。沈时鸢走了没几步,胸口就有些起伏,萧时冕扶着她坐到案几旁,太医用白布掩着口鼻走进来,搭过脉后,太医长出了口气,“陛下,最危险的时候,娘娘已经过了,接下来可能会不间断发热,娘娘务必要多休息,饮食要清淡。”躬身而出时,太医又嘱咐:“若再遇高热,可用凉毛巾冰辅助散热。”萧时冕眉心稍动,拂了袖,让他退下。甘怡已将饭菜摆好。萧时冕亲自给她布了菜,沈时鸢没什么胃口,夹着吃了些青菜,就放下了筷箸。萧时冕知道她胃口不佳,便也没多勉强她,沈时鸢记挂着萧建离的身体,和出自医者的本能,用完了饭,就强撑着去了小药房,即便她配的药方未必能解了当下的瘟疫,可到底也想试试,哪怕能暂时缓解高热,给宫里的宫人散下去,也是好的。萧时冕紧皱着眉头,想将她拽回来的手刚一伸出,那双狭长的墨色瞳孔微怔了一瞬,他的阿鸢,现如今也是个行医之人,犹记得在汴州时,她一身竹绿色衣裙,俯身蹲在那个风月女子和孩子面前,低语浅笑,波澜不惊,如一支亭亭飘袅的玉兰。于是,再没阻拦她。只轻柔的给她换了件夹棉外裳,便坐在了离她不远处的案几前,翻看起了奏本。沈时鸢翻看了几本古籍,上边所写的治疫古方,与太医院开的方子都差不太多,皆是祛热化痰之效,治标不治本而已。沈时鸢放下古籍,开始慢慢回忆起从前师父谈及伤寒之症的见解。青梧宫外的长朔,紧密排查了两日,总算查到了些线索,打开看过后,眉头紧锁住,终是敲响了青梧宫的门,将证据递了进去。:()夺下帝位后,囚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