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胡子一颤，猛的顿住了脚，手上沉重的木杖险些砸在后面人的额头上。
他却全然未觉，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入朝为官？他当真！”
大唐声名远扬，原因其中之一正是因为外族人若通过科举考试也可以为官，并不会因此歧视打压，就连当今手握重权的大将军的长孙无忌都是鲜卑族人。
不过多是大族才有此殊荣，小一些的部落根本进不去这条青云路。
他们一族也是如此。
祚荣一想到能以一己之力把身后的部落壮大，神气的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小狮子。
“先知，您若是相信我的话，就请转告父亲，和大唐合作，是长生天在保佑我们。”
少年目光诚挚，眼中充斥着对未来的野心。
先知已经老了。
他无言的拍了拍年轻的少主肩膀，没来由的，忽然觉得这真的能实现。
百姓们只见这群外族的大块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爽朗豪迈的在路边买了酒，长醉至天明。
拍卖行事情一过，整个大唐都听说了彩陶的存在，不光是长安，就连偏远的边陲都开始有人试图仿照彩陶。
但谁都没成功。
和祚荣的合作定下，霍仲初和陶玉重新陷入忙碌里，随着彩陶越来越广为人知，他们的名声也渐渐大了起来，走到哪儿都有人好奇的投来目光，路上没少被工匠们拦路请教。
天刚蒙蒙亮，陶玉从自家宅子里出门，打算趁着人不多先去工部。
他刚打开门，还未走出去，余光忽然瞥到旁边一抹刺目的颜色。
陶玉陡然一惊。
他猛地回头，只见门边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匕首钉在了木板上，一张字条在风中飘扬起来。
——淮南陶玉，午后城外三里亭一见。
落款没有名字，却留了一抹红色指印，那尾巴拖了老远，带出毫不掩饰的张狂和放肆。
皇城脚下，天子近前，敢在这种地方堂而皇之威胁他的，不会是良善之辈。
陶玉眉眼一沉，冷笑一声将那匕首拔了下来。
“找我，那可真是找错人了。”
他不比霍仲初家中父母尚在，阖家圆满，那点家业只是祖上传下来的，做习惯了，却不见得有多珍惜。
以这些来威胁他，无异于白日做梦。
陶玉心里不爽快，天不亮就带着着纸条去了工部，阎让见了，亲自请了太子来。
李承乾和杜如晦忙着和祚荣商谈细节，忙了几日，焦头烂额之际来看了一眼，目光一顿。
他总觉得这字迹在哪里见过。
几个人看了一圈没什么发现，还是辛宥片刻后来当值瞧了一眼，惊诧道。
“这不是那日我们在拍卖行里见过的吗，掌柜不好泄露对方身份，只给我们看了那人签下的字据。”
那么多银子不可能随身携带，可凭此字据去对方钱庄中取，拿到钱，彩陶也会送过去，银货两讫。
“有这等财力，还能在长安横行霸道的人，恐怕不多。”
李承乾皱起眉头，心下忽然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不管彩陶的事情如何，那字条的时间约的都是在午后，想要抓到蛛丝马迹，还得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