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明失望而归。
接下来几天，李澄明只是偶尔来过几次，但陶窑里监视他们的人不减反增，工匠们每天忙完就由马车送回去，忙碌异常。
因此，连接多日辛宥都没找到机会外出。
时间已然迈入正月，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年关，长安城内正是异族商人最多的时候，多种截然不同的文化汇聚在一起，呈现出旺盛蓬勃的生命力。
第一批彩陶是在正月初六这一天面世的。
李承乾和李昭宁专程来了一趟李家，同行的还有阎让和杜如晦。
远远的，李澄明连忙迎上前去，见到竟然还有阎让他们，登时便是一愣，顺嘴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两位大人怎么也来了？”
他心下一紧，疑心这两人是来从工匠口中询问什么东西的，更怕那小册子被他们拿走。
阎让倒是客客气气的，似乎两边是友好的合作关系，而非威逼利诱达成，笑着道：“之前霍陶二位先生做的彩陶并没有大规模生产，这算是第一次，当然要来看一看。”
杜如晦的脾气就没有那么好了，冷冰冰的：“既然是合作，必然得来看一眼，难不成李家主不愿意，还是担心我们会看到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李澄明被这人一句话说的好不自在，对上他的眼睛，有种什么都被看透的紧张。
他神色悻悻：“杜尚书说的这是什么话。”
几人一见面就要掐起来，一个是官员一个是氏族，李承乾有些头疼，转移话题：“去看看吧，做出来的这批彩陶到底长什么样。”
无声的紧迫感蔓延开来。
李澄明收回目光，没有继续同杜如晦说话，带领着他们一起去了工匠们居住的院子里。
彩陶珍贵，李澄明专门让人打通了几间屋子，里面放着许多宽大的木架，每一层上都放着相同颜色的彩陶，只是形状大小不一。
有的做成了茶盏，有的就按照仙君给的杯子的形状来做。
放眼望去，这些彩陶上都有不同的图案，没有任何一只的纹理能和其他的相同，每一只都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
“好漂亮……”
跟着一起进来的下人们发出惊叹，目光完全被这些漂亮的陶瓷所吸引，完全注意不到周边任何东西。
尚未入长安前，李澄明曾经听人说过很多次，工部的陶玉和霍仲初做出了新的陶瓷，颜色鲜丽漂亮，但凡看上一眼，没有人会不喜欢。
这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彩陶。
李澄明的目光紧紧盯在上面，将自己看的那一只上每一个纹路都看清楚，完整的看完了杯身，惊觉那些传闻都不过尔尔。
大唐承接了前人的成果，于是白瓷和青瓷已经算是非常成功，每年光是售卖这两种都能够得到巨大的利益，没有人会不眼红。
而彩陶，以李澄明多年经验来看，它的价值会比白瓷和青瓷翻上整整十倍不止。
传闻中的那个神仙，到底得是多厉害的人物？
辛宥从外面走进来，恰好将李澄明的反应都收入眼下，趁着这会儿李澄明的视线都被彩陶吸引，悄悄和阎让交换了一个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