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认出几个夹杂在长句中的字眼：“唐”“亡”。
这是什么意思？！
李丽质的心脏顿时剧烈的跳动起来，或许是看到唐这个字眼同亡字竟然放在了一起，几乎难以自持的全身颤抖起来。
门外忽然传来声音。
卫骁收拾完，担心她不熟悉这里的东西伤到自己，岂料一进门就看见李丽质脸色苍白的样子，吓了一跳。
“怎么了？”
李丽质正低头看着那些书页上的字，嘴唇上没了血色，深呼一口气，问他：“可否劳驾仙君替我看一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卫骁上前一步，猛地想起自己在那上面写了什么。
——公元907年，藩镇将领朱温篡唐，唐朝灭亡。
那是他在研究唐朝历史时，在最后一处做下的笔记。
他因缘际会同大唐有了交集，更是亲眼见过了两位本该活在很多年前的公主，还和李世民通过信，写下这行字时都会觉得有种沉重的悲哀感。
要是让长乐公主本人知道了，她会是什么感觉，卫骁不敢想象。
他想找一句别的什么话搪塞过去，但李世民亲自养在膝下的公主并没有那么好糊弄，光是凭着他的表情，李丽质竟然猜中了大半。
她神色落寞：“仙君一直说，自己是能够未卜先知。”
“但其实这应该只是为了安慰我们吧，仙君并不是未卜先知，而是能够回望过去，难怪仙君今日同我说，巡抚制不可废除，需得长久延续下去，您知道了什么吗？”
卫骁心中默然道。
看见了你们走向灭亡。
他没否认，但也没就这李丽质的话说下去，只是平静的开口。
“我是看到了你们的历史，大唐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自从我们相遇之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阻拦那一天的发生。”
李丽质心下终于了然。
看来到了最后，大唐还是灭亡了。
就像从前隋朝极盛时，也没有人想到竟然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即便这样，骤然得知大唐的未来竟然是死局，李丽质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书页上那两个熟悉的字，说不出话来。
卫骁叹了口气。
事情到了这份上，他也瞒不住了。
他将大唐最后的命运简略的告诉了李丽质，挑挑拣拣说了一些，并且对应自己每次给他们的策略，将原本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李丽质听的瞠目结舌。
“按照仙君的说法，您过去所帮我们的每一次，在原本的轨迹上，都是推动大唐走向灭亡的进程吗？”
卫骁点头。
这倒是真的，光是李世民在《氏族志》上吃的那次亏，原本就应该彻底点燃世家大族们的怒火，让他们群起而攻之，事情会再无回头路。
李丽质瞳孔骤缩，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误打误撞发现了这样的事实。
原来大唐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样盛大的局面，都是因为仙君。
他一力推动了大唐的发展，说是力挽狂澜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