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唉声叹气，捶胸顿足。
李昭宁拉了拉姐姐的裙摆，睁着漆黑的眼睛：“阿姐，这位掌柜我见过，上回我和杜大人一起出来的时候，他还和杜大人吵架，说死也不做工部的实验品！”
李丽质啼笑皆非。
这样的并不在少数，彩陶刚出来的时候也有很多朝中的大臣们不看好，觉得青瓷和白瓷就已经是如今大唐最好的陶瓷了，彩陶就算能做出来，也不会超过这两种。
因此在长安开始试验的时候，许多铺子都不愿意，觉得这是亏本的买卖。
当时这些掌柜们却碍于是工部牵的头不得不答应，捏着鼻子在自家铺子里售卖彩陶，现在还不到一个月，态度天翻地覆。
说是一夜发家，家财万贯也不为过。
她们从这边出去，正好出去就到了之前李昭宁和长孙无忌去的那家酒楼。
大年夜里在外用膳的应当很少，许多酒楼都门可罗雀，今年却连大堂都爆满了，李丽质好奇让人去打探一二，这才知道酒楼趁着年关外邦人多，专程请来厨子做了小笼包和蜂蜜柚子茶。
长安的百姓已经吃习惯了，千里迢迢来到长安的各国使臣和学子们却还没有见过。
小笼包做的皮薄馅大，白玉似的外皮上有内部的汤汁溢出一些，鲜亮颜色沾染着，看一眼都让人食欲大开，蒸腾热气冒起，和旁边温热的蜂蜜柚子茶相得益彰。
今夜来吃东西的人多是奔着这个来的。
有人在门口排队等着，听人说小笼包的肉馅竟然是猪肉做的，登时瞪大了眼睛，摆了摆手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不行不行！猪肉怎么能吃呢，这东西味道脏，我可受不了！”
他抗拒着，但随后被三两好友强行拉着进了酒楼，不情不愿咬下第一口，顿时双眼发亮。
酒楼内热火朝天。
李昭宁看着队伍越排越长，发出一声惊叹。
“卫骁哥哥真的好厉害啊……”
李丽质把她和已经看呆了的李明达牵住，眼睛里熠熠生辉，盛着向往和崇敬。
“这些只是仙君给的最简单的东西，竟然能让今夜的长安有如此盛景！”
众人被热闹的气氛所感染，就连年纪最小的李明达都跟着欢天喜地的扑腾起来。
今夜的大唐月色灯山满城，市列珠玑，十里长街酒酣不夜。
过了年后，诸多事务也都重启，往往结束休沐时众人总是不情不愿，但今年各部上值的速度都非常快，见了同僚多是笑脸，十分和谐。
虞世南觉得这大概是过的最好的一个年。
下朝时，他和房玄龄等人碰见，总算问出自己的疑惑来：“我怎么觉得大家最近都怪怪的，朝堂上都不吵架了，是不是陛下有什么动作，你们都在蓄力搞事呢？”
就连平素总一副爱答不理模样的魏徵都平和了很多。
虞世南对此的参考的标准就是，魏怼怼已经很久没有上奏弹劾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