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算是剑走偏锋，唐律法中有一条正是“主自杀马牛者，徒一年”，正是因为农业衰微难以发展，而牛马是劳作时最主要的一环，因此格外看重，不允许随意杀死这两种牲畜。
但神仙的世界里不一定。
身边的女官很快去回禀了李世民。
李世民一听，并未迟疑，他摇了摇头：“若是需要用牛和马的肉，那就不必再费心研制了，庄稼生成不易，绝不能为了一时口腹之欲毁了百姓的心血。”
这话传回，众人倒也不意外。
羊肉倒是可以，崔毓敏让人去弄来，亲自和面再做了一道。
葱姜蒜末炒香，加上调料，羊肉爆炒到金黄后加一点水，连着汤汁一同放进去，待出锅时已经有香味传来，李昭宁尝了一口，却又是摇头。
“也不是这个，但味道有一点像。”
尚食局众人都全神贯注的等着，连着忙碌了两天，得到这个结果都有些气馁，有人低声道：“既然做不了，连圣人都说不能用牛和马的肉来试，那这小笼包应当是做不成了。”
李昭宁有些失望。
崔毓敏却是神色坚毅，她亲手挽起袖口，将昨日送来的已经冷掉的小笼包重新掰开闻了闻，又一一尝过每一次做出来的小笼包。
肉类都不一样，连着尝了两日，别提辨识了，就连味觉都已经有些混乱。
她尝过最后一口，忽然回到灶台边拿起被切成小块的羊肉凑到鼻子边一闻，若有所思：“公主说味道有些相似？”
试过那么多肉了，唯独只有羊肉特殊。
羊肉的味道素来都很好分辨，因为有很明显的膻味，和它相似的……
崔毓敏忽然道：“去弄些猪肉来，让人好好处理味道。”
众人顿时面露惊讶，方才说话的那位女官更是脸色一变，连忙阻止：“崔尚食，这恐怕不成啊！若是做出来了是得呈给圣上娘娘和诸位官员的，猪肉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虽然百姓们常常食用猪肉，但这时候的猪仔阉割技术并不成熟，也很难有好的方法完全去除里面的腥臭味，因此基本不入皇宫，只取猪鬃和猪油作为原料。
崔毓敏一意孤行。
她瞥了众人一眼，掷地有声：“处理不好那是我们尚食局的问题，既然味道大那就多放些调料和葱姜蒜，更何况只是试一试又何妨。”
众人神色讪讪。
李昭宁在旁边看着崔毓敏亲自处理了味道，又加入小笼包里做肉馅，做的十分认真。
第一次在尚食局里以猪肉为原料，将来入的还是圣人娘娘们的口，众人格外看重，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时间一到就迫不及待地揭开。
白雾蒸腾而起，浓郁的鲜香扑鼻而来。
李昭宁本以为这次应当也会失败，只坐在小矮凳上等着，闻到那味道的第一刻却猛地跳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就是这个！”
崔毓敏手指一颤，面露喜色，却还是压住激动用厚厚的白帕子将小笼包端了出来。
不光是李昭宁，整个尚食局都没忍住震惊的“哇”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