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保守，虞世南却也已经心领神会的得知这结果能够带来多大的变化。
这不只是令人惊叹的程度，还考虑到了更遥远的民生，仙君的远见就连他们这些朝中大臣都有些望尘莫及。
有人长叹一声：“是我们自愧不如了，仙君当真心怀天下。这办法，我等定然会全力以赴的。”
一时间，整个工部上下都心悦臣服。
辛宥还忙着其他事情，很快就要告辞，虞世南对工部充满了好奇，索性就在里面四处参观了起来。
有人剑走偏锋，爆炸声层出不穷。
虞世南走在里面，看着官员们见怪不怪，无数人熟练的抄着水桶就冲了上去，浓烟滚滚，简直不像是正经朝堂上的部门。
整个工部的地板都嗡嗡震动着，虞世南被浓烟呛了一口，骂都没力气骂了。
“工部挺危险的是吧，做个彩陶像是要把大家全都送上西天。”
一道疏离冷淡的声音幽幽在背后响起，虞世南没准备，被这一下吓得猛地打了个哆嗦，回过头去见到一个身穿白袍的文弱书生。
这人在昏黄摇曳烛火下显得更加病弱且不近人情，看起来很不好说话，是一副刻薄的面相。
“你是？”
虞世南压住了想骂人的冲动，让自己勉强客气一点。
对方显然也没认出他来，只当是杜如晦带进来的人，随便点了个头当作招呼，道：“淮南陶玉。”
淮南？陶玉！
如今各地能人辈出，其中陶玉这个名字也算是如雷贯耳，虞世南惊的盯着他打量了好几遍，只觉自己做梦似的。
陶玉看他这神色，正奇怪想要问他身份，却听对面门内传来一声瓷器砸落在地的脆响。
对面正是霍仲初。
他脸色一变，忙上前几步一把推开挡住门的虞世南，打开对面的门。
但没有他想象中的爆炸，霍仲初的背影正站在木桌边，小心翼翼地隔着厚厚的布料，正捏着铁钳把什么东西放进水里。
那东西滋滋作响，自下而上升起一阵白烟来。
看霍仲初这模样，陶玉心头一震，一股莫名的预感和复杂心情升了上来，已经预见了什么，怔然间不自觉上前两步，目光往下落。
一瞬间被高温沸腾不休的水面已经渐渐平息下来了，干净的水面下露出那东西的全貌。
那是一个陶瓷杯子，仿照着李昭宁手里那只马克杯的样子做的，最令人瞩目的是那表面上五彩的花纹。
那是一只完整的彩陶。
霍仲初几乎能挺清楚自己此刻剧烈的心跳声，屋里寂静无声，他抬起头来对上陶玉的视线，对方半是怔然半是不甘。
最后，陶玉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缓缓对他笑起来：“霍老板，恭喜啊。”
彩陶这件事中，他二人像是正在进行一场博弈，同样的起点，同样的办法，最终就看谁的本事更强，谁能更快做出来。
打破寂静的不是霍仲初，而是虞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