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怎都是些酒,可否给我送些水来?”。张观山咂了咂嘴,在春香院他已喝了五坛酒,这会只想喝些水润润嗓子。“有!张校尉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送几壶水来!”。管营刚收了金子,赶忙开口应下。虽说管营这个官职,在京畿不入流,从九品都算不上,可在大牢里,权利还是有一些的,吃的喝的,都可自行安排。三人闲聊一会,颜清寻与沈意便离开此地,不打扰张观山休息了。……“又是主簿,又是颜家的人,又是校尉,你是何人,可是来自四大仙司?”。待几人走后,隔壁牢房方才传来声音。“镇妖司的人,八品校尉,封号武陵”。张观山随口回了一句,而后端起喝了一壶水,咕嘟咕嘟的喝起来。“镇妖司的八品校尉?不得了,怪不得丝毫不急”。张观山并未回话,从篮子里拿出一只烧鸭啃起来,吃的满嘴流油。不多时,隔壁牢房传来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可否给我吃口,喝口?”。“好说!”。张观山生性大方,直接喊来了管营,让把一篮子酒肉,送给隔壁牢房的人。“多谢!”。那人道了声谢,虽不见人,但能听见吞咽声十分急促,喝酒时还呛了一下。想必是许久没见过荤腥了。过了一刻钟,隔壁牢房没了吞咽声,想必是吃饱了。“老夫齐静安,你唤做何姓名?”。“某家张观山”。张观山报出姓名,他来京畿时间虽不长,可待在镇妖司,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大乾的那些有名江湖侠客,成名已久的高手,亦或者穷凶极恶之人,多少知道一些。但齐静安这个名字,他还真就没听过,想来不是什么有名之人。“这顿酒肉,老夫等了五年,竟在你这吃到了,张校尉,在下有一道法,你可学否?”。“某家是武修,不学道法”。“你这话颇有些怪,只听道修不屑学武,还不曾听武修不愿学道法的”。“那你今天算是见到了”。“张校尉,你怕是并非不愿学道法,而是学不会道法吧”。闻言,张观山撇了撇嘴,这人知道了还问,非得他把话给挑明?镇妖司武部的人,包括沈意,颜清寻,基本上都是道武双修,詹台青也是。许巳则是纯粹的道修,不屑习武的那种。这一年多,许巳来找过他,说要教他道术。若是他有修道法的天赋,何须跟这人学,他去学三品高人正统的道法不好吗?“你日后再找有缘人,这道法某家学不来”。言罢,张观山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第二天,他锒铛入狱的消息,似乎在镇妖司武部传开了,同差陆续来看他。有提酒来的,提肉来的,提水果来的,还有人提着几盘吃剩的糕点。这糕点甚是眼熟,张观山一眼便能看出,这是春香院独有的桂花酥。不过这还不是最离谱的,一些同差实在不知该送什么。便从春香院门顺来几束花,给他送了过来。“又不是要在牢房待个几年,至于这般否?”。张观山摇了摇头,又喊来管营,将同差送他的东西,给隔壁牢房的齐静安送过去一些。“张校尉,仅是一天,便有这么多人来看你,看来你在镇妖司混的不错”。齐静安的话中,透露出几分羡慕。“勉强过得去吧,不少同差好与某家切磋一下本领”。武部玉经境的修士最多,这些人基本都找张观山切磋过一遍,每次他都喂招。久而久之,人缘还行。“老齐,这五年,可有人来看过你?”。“兴许有人想来,可他们没那么大本事,不似镇妖司的人,除了皇宫哪都能去,进不来这牢房”。“那你这五年确实难熬”。张观山摇了摇头,并未揭穿齐静安,探监又不是劫狱,稍微送些银子,又有何进不来的?“是啊,确实难熬……”。这一道声音,好似秋风拂落叶,带有几分落寞的味道。张观山不语,右手一摸储物袋,拿出一些书,塞到一个篮子里面,用食物盖住。他又喊来管营,让其派人送到隔壁牢房。“大乾十二经,七书,六卷,张校尉,你这是想让老夫出去后,参加科举?”。片刻后,隔壁牢房一道声音幽幽传来。“六十来岁正是闯一闯的好年纪,尚有人七十中举,再说了,就算不参加科举,看看书也没坏处”。张观山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悠悠说着。这些书是他在明德书屋买的,囫囵吞枣的看完一遍,放在储物袋里也是闲着,不如送给齐静安。只是不知道,待在牢房里,齐静安能不能看清书上的字。“张校尉,字写得不错”。“那是!某家虽是一介武夫,可这字写的,文部的人看了都服!”。张观山咧嘴一笑,既然齐百陌能看清,那往后三年就不难熬了。想将这些书细细品读完,休说三年,五年也不够。隔壁牢房又没声音了,张观山知晓,又有人来看他了。“小子,过的挺自在啊,看来还能再多待几日”。一道苍老的声音悠悠传来。未见其人,光是听这语气他就知道,来者是许巳。“许前辈”。张观山下床,回身拱手,这会许巳已走进牢房。“你小子,若非我拦着,真打算把司马昭阳废了?”。“喝多了酒,哪管后果如何?自然是先废了再说!”。“怪不得外面都喊你张疯子,这一年,你可惹了不少祸”。许巳摇了摇头,按理说,张观山应该过了年轻气盛的年纪。今年虚岁已三十二,可动起手来,还这般不计后果。“不过你这次算是干了件好事,那小丫头的祖辈,死后入了城隍庙,现是一位夜游神”。“夜游神的后代?怎还会落得去春香院”。张观山眉头一挑,京畿城隍庙,可是隐藏的大势力。人死后,城隍若看重此人,便会问其愿不愿入城隍庙。:()屠夫武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