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擎勾唇，不由得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南老师太低调了，他不为名，也不为利，是那种真正看淡了一切的隐世高人。如果不是我师傅轩辕，推荐我去拜南老师为师学习鉴宝，我也不知道，原来南老师竟如此深藏不露。”
南若安仍旧觉得抽象，很难把商擎所说的，和她所熟悉的小老头对等起来。
之前安家把她父亲奉为座上宾的时候，她就已经很震撼了。
而如今，当听到商擎所说的这些，她更是觉得不敢相信。
“我爸居然如此低调，连自己的女儿都瞒着，我真的是服了这个小老头了。”南若安捂着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怎样。
“南老师有他自己的顾虑，他不告诉你，估计是只希望你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不想你知道这一切之后，心里有负担吧。总之，我是在我师傅轩辕的推荐下，拜到南老师的名下学习。不过当时南老师收徒有一条是他明令禁止的，他希望我们所有的徒弟学习了之后，把这个技能用来报销家国，而不是用来经商，但是，我违反了他的禁令。这一点，让南老师很生气，进而对我的人品都产生了怀疑，所以，他对我如此抵触。不过，我是有苦衷的。”
商擎说到这里，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点燃，抽了一口，轻轻吐出了一口眼圈，脸上仍旧荡漾着迷离的苦笑。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南若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由得深深看了商擎一眼。
商擎又缓缓说道：
“轩辕送我学师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在掌握鉴宝能力之后，为他卖命赚钱。他在收养我的时候，就和我签订了十年的合约，合约规定这十年内，我必须为他无条件服务十年，赚够他要求我赚的钱，否则的话，他有权对我实施任何处罚。所以，我人生的前十年，一直奔波在各种使命和任务之中。”
“他这样，岂不是非法收留？那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南若安不胜其解，不禁问道。
商擎淡淡笑了笑，笑容里，满是历经沧桑的苦涩：
“他收养的，大多都是像我一样，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们拿什么报警。他明面上的头衔很大，背景也很大，我们如果报警，更是死路一条。”
南若安怔怔看着商擎，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到他内心所承受的那些难以名状的悲痛与绝望。
她很想安慰他，可是，一时间，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商擎静静抽完了一根烟，随后，他直接一扬手，将没有燃尽的烟头，以利落的姿态，扔进了海水里。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
“在南老师的眼里，我是一个不择手段、无利不图的商人，他提醒过我很多次，不要太冒险，不要去投资那些未知的领域，不要野心太大。以前，我无从辩解，因为我的命都不是自己的。不过现在，我已经自由了，曾经控制我的那个人也已经走了，以后，我不用再去做任何冒险的事情。南老师希望让你得到的幸福，我可以做到的。安安，你对我有信心吗？”
原本，南若安心底最大的顾虑，就是她的父亲。
但如今，听到商擎所说的这些，她终于了解她父亲对商擎的抵触，来自那里。
过去的商擎，身不由己，很多事无从辩解。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南若安不用问，已然隐隐知道商擎过去究竟做了多少冒险的事情。
怪不得他身手那么好，怪不得他对很多领域的事情都了解，也怪不得冯薇说她根本就不了解商擎，她和商擎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痛不痒的，是废铁。
千锤百炼过的，才是精钢。
之前她总觉得，她和商擎之间，像是隔着一堵无形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