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桥笑得像只狐狸,牵着黎空的手下车后四处逛:“怎么,你还想养成我啊?”
整个村庄早就经过重建和翻修,从前土屋被白墙乌瓦的门院和小楼房取代,路面铺着青灰色的石头,顾桥按照记忆绕了一段路,在一个路口看到一颗大榕树,他说:“这棵榕树还在。”
顾桥绕过榕树像左边小道走进几百米,望着眼前陌生的房屋驻足:“我家以前就在这块位置,不过早被拆了。房被我妈那个男人卖了,地也不是我们的,反正从她离开的那一刻,我对这里就没有什么眷恋和感情了。”
黎空握紧顾桥的手,顾桥笑了笑:“跟利爷离开村子后他让给他那位看病的医生给我看了病,从那时候起我才慢慢有了自己原来也在生病的意识,受环境和母亲的影响,我是女孩子的念头扎在我的思维里。”
“之后不管我去哪,都因为我和平常人的不同备受争议和煎熬,承受不同人群各种各样的暴力。岁数小时什么都不懂,时间一长,渐渐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很奇怪,但从出生起一直就这样,习惯了,从害怕到厌恶迷茫,去努力纠正改变过,最后把自己搞得像个神经质,整个人都是分裂割开的。”
关于顾桥认为自己是男还是女这个问题,经过几年医生的治疗和自我开导后,他已经学会跟自己和解,坦然接受过去的他,对以后的生活也不做要求,高兴了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他脱离人群的性格同样是在恶劣环境打压下反弹出来的人格,十三岁的那把火把整个村的神明信仰烧了,于此同时唤醒他内心疯狂放肆的一面。
顾桥陆续带黎空走了几个地方,村庄大部分都变了个面貌,唯独一些标志性的建筑作为传统特色保留着,包括顾桥烧完又被重建的神庙。
顾桥似笑非笑地说:“找个附近的客栈住一晚,明天再上山。”
村庄清冷,偶尔会接待到外来的游客。顾桥和黎空找到村里唯一一家客栈定了房间,两个男人言行亲近,老板频繁地看了好几眼。
顾桥拿了钥匙和黎空上楼把行李放好,桌上有一本小册子,基本都在宣传当地所谓的山神信仰,他看完只觉得好笑。
到了晚上顾桥就不太老实,他今晚格外热情,像条美人蛇似的缠着黎空,人还没从浴室出来,他就直接闯进去。
黎空被顾桥咬得有些疼,平时的顾桥上嘴归上嘴,可调情的意味居多,此刻的顾桥有种不顾一切就要做起来的疯狂。
黎空被顾桥压在冰凉的瓷砖墙面,流水从他的头顶冲下,甚至冲进顾桥的眼睛里。
他握着顾桥的后颈安抚:“娇娇,怎么心情不好。”
顾桥像一只发了疯被黎空抱在怀里安抚的小兽,他咬着黎空的唇缓慢舔舐,哑声说:“哥,你就在这里抱我。”
顾桥厌恶这里的一切,所有人的思想都是愚蠢顽固的。
因为信奉山神,所以严苛的要求大家禁止宣扬关于性的一切,做起那种事都跟偷鸡摸狗一样,事后还要冠冕堂皇的继续宣扬他们追求的圣洁赤诚,当然这只是其中他厌恶的一点。
顾桥把手挂在黎空脖子后往下压,彼此的唇蔓延出一丝血腥的气息,顾桥舔了舔,他恶劣地微笑:“哥,抱我。”不光要黎空马上抱他,顾桥还要黎空把窗户打开了。
人人避之不及的东西,他就是要大肆的宣扬,在他们虔诚敬拜的神庙附近,做这种与神旨相违的事情,大概神和所有的村民都会气得睡不着觉吧。
顾桥不知道他们气到哪种程度,他记仇又幼稚,总之自己很爽快。
第二天顾桥去退房时,老板面色铁青,有口难言。顾桥像只吸完人气的妖精,出发前特意化了点淡妆,眉眼的妆容勾勒得明艳漂亮,挑了最闪碎钻耳钉戴着。
顾桥坐上车,笑眯眯的:“哥,昨晚我叫的声音够大吗。”
黎空扶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打了个滑。
顾桥追问:“够不够浪,听起来马蚤不马蚤?”
只要不是聋子应该都能听到一点吧。他嗓子都叫哑了,
黎空无奈:“娇娇。”
顾桥无辜眨眼:“我嗓子还疼呢。”
黎空握紧方向盘,对顾桥有意而为之的使坏除了纵容只剩奈何不得。
车开到山脚熄火停下,顾桥从车后拿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祭拜用的东西。
这座山并没有成为荒山,甚至修出了方便人上下山出行的小道,碰上雨水频发的季节,植被繁密,小道横生了不少拦路杂草。
顾桥说:“我只有偶尔过年回来看姨妈时才到山上清扫一下坟地,后半面的山基本都被当地人用来种植水果了,另外一边就都是墓地,说是风水好,死了人都挤着往一个方向埋。”
步行约莫四十分钟,顾桥停在他母亲的墓前熟练地先做清扫工作,黎空搭手,两人把蜡烛祭品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