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仁泽瘫倒在椅子上,“你两是来气我的吧!”一个赛一个的嘴毒。
“不是气你,是帮你认清现实。”
现实什么的,庄仁泽暂且不想认清,他就想知道为何祖父不允他当太医。
这个问题,外人无法解答。
不过见徐钰日日早起温书,他暂且歇了磨人的心思,倒是每日陪人一道学习。
庄家客院西厢内,徐钰温习四书五经,庄仁泽看医书,连带魏景行、刘树都在“用功”,话本看得不亦乐乎。
县署公告考期后,徐钰早早去礼房报名。
距离考试日子越近,他越放松,甚至一改往日早起看书的习惯,睡懒觉不说,白日里还出门游玩,连带刘树都将淮南县好些不曾去过的地方逛了个遍。
庄大夫实在看不下去,勒令他不准出门。
魏景行自是陪着徐钰,庄仁泽却和刘树打成一片,每日都出门逛街。
两人趁着逛街,将参考的学子打听了个遍,每日回来给徐钰汇报“军情”。
诸如“三水镇张家出了个神童,是今次廪生的重要人选”、“汉王镇的李学子没有学馆保状,但有互结具结,具结还是府城的秀才公老爷给出的”······
考前,徐钰虽未出门,但关于同科学子的各种小道消息却是没少听,以至于他都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孤陋寡闻了。
淮南县哪里是穷乡僻壤,简直就是卧虎藏龙。
一个从未听说过名头的李学子竟然都能有府城廪生老爷开具的具结,徐钰心有戚戚,倒不是担心别人考过他,而是担心这县试里面有猫腻,连累他。
见他为此焦虑不安,魏景行安慰道:“你就是自己吓自己。”
也不想想,即便是科举舞弊,哪能算到他一个农门出身且还入赘的穷小子身上?
“我这不是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么!”
“别想了。”魏景行抬手按在他脑门上,盯着他的眼睛道:“若真是科举舞弊,日后被揭发,你只两个结局。”
徐钰愣愣看着他,“什,什么结局?”
“要么位居高位,要么英年早逝。”
徐钰炸毛,“不可能,我是长命百岁大富大贵的命!”他怎么可能成为别人的炮灰,再不济也能安全脱身,最多就是没功名的白身而已。
“那你还担心什么?”
也是噢,徐钰咬唇细思,他考科举的目标很简单,抱住皇帝的大腿当个好官。既圆了徐魏两家人的期盼,也算是不负众望,没成为第二个仲永!
假设这次县试真有问题,要么他被刷下来,待后年再战,要是他能考中,那就乡试、会试一路走。
日后被揭发时,他要么是皇帝的肱股之臣,要么被世家打压的隐姓埋名······
徐钰抚了抚衣袖,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徐钰乃天选之人,仕途怎么可能还没开始就结束!”
抱着如是想法,徐钰踏入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