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情有义？”
童大夫绑在柱子上的身体绷紧了几分，眼瞳惊慌得发颤，这是他方才受酷刑时都不曾有过的。
“看来本王猜对了，你的卖家是个女人。”
“什、什么女人？你搞错了，我的发妻才在战乱中……”
“丧妻不久，却面无哀戚，还能继续经营医馆，你和她是早有不和呢？还是另有所爱？”
“我、我……”
童大夫逐渐支支吾吾起来，眼神也变得游移。
魏子都好整以暇地挑了一把干净椅子，坐下后随手把账本放在一边：“本王白天就很好奇一件事，宋璟为何只反驳了高挑的蒙面女子这一点？”
“那个女子难道不是柳纤纤吗？”
我下意识反问他，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柳纤纤身量不如我，站在宋璟旁边更是娇小玲珑，绝不会给人“高挑”的感觉。
难道宋璟那句反驳确实是感到冤枉？
那个让童大夫印象深刻的女子到底是谁？
我疑惑地看向账本，才发现魏子都已把童大夫招认的买家和搜查情况附注在边上，那一连串的人名中有一个叫“贺兰氏”的女子格外引人注意。
她每个月来一次，不论上月欠债多少，都会一笔勾销，。
要知道曼陀香因为难以保存所以价格不菲，一丸药就要一金。
即便宋璟这样的人也是一年才付清，什么样的女子每次都购入一大批曼陀香，却能及时还清账？
况且每次结清货款的第二天，童大夫都会购进一批新药。
这感觉就好像…她在帮忙清货。
魏子都显然也发现了这些，语声悠然地问道：“想必那个高挑的女子和你关系密切，但又不能示人，你才往宋璟身上扯吧？”
“不是的！我和贺兰娘子没有任何关系！”
“贺兰？”
魏子都哼笑一声，站起身来：“本王还未指名道姓，你已经知道在说谁了，看来关系确实不一般。”
“不！不是的，我说错了！不是她！”
“她卖货给你？负责清理即将失效的迷药？还是二者皆有之？”
“不不不！这都不关她的事！你们不要去找她啊！所有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制了迷药，是我……”
童大夫拼命争辩，魏子都却置若罔闻，面无表情地从袖袋里摸出一把窄窄的银色小刀，那刀锋薄得像纸，异常锋利。
我一看到那把刀连忙冲童大夫说：“快说啊！都到这种地步了，你为什么还不说？要是被皇城司的人刑讯逼供，你可就要…”
“说！”
我话还未说完，魏子都突然一步上前逼视他，漆黑眼眸溢满杀气，银色小刀贴着他的面颊，十分骇人。
童大夫倒吸一口冷气，双目突出，浑身发抖，声音卡在喉咙口变了调，发生“咯咯”的怪声。
“你放心，本王答应过霍御史会留你一命。”
魏子都的声音像是从地底最深处传来的那样悠远，童大夫似乎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瞬他又道：“不过本王最讨厌他人撒谎，你要是继续这样，本王也不介意重新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