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喊我做什么？”
宋璟咽了一下口水，勉强维持镇定，反问魏子都。
而我立在一侧，早已看到他鬓角滚下一滴汗珠。
魏子都面无表情，偏狭的漆黑眼瞳叫锋利眉骨一压，如同攫住猎物的鹰，令人不寒而栗：“这账本上有你的名字。”
“不可能！”
宋璟猛地站起来，膝上包扎用的东西“哗啦”洒落在地，神情更是前所未有得惶急：“那上面明明……”
他的声音突然一顿，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
“明明？”魏子都剑眉一皱。
“明明，明明…”宋璟缓缓坐回原位：“我明明没有来过这里，那上面不可能有我的名字。”
“呵呵，你就这般笃定吗？”
“对，我确定！我坐得直行得正！为何不能笃定？”
魏子都嗤笑一声，目光扫过他紧紧按在桌边的手，吓得宋璟连忙把手收回来。
“你放屁！”
那一边被捆在椅子上的童大夫急得直跺脚：“我亲手记的账，那账本上肯定有你！你休想抵赖！”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够了！都闭嘴！”
霍文仲看不下去了，呵止住二人后，举起账本怒目道：“这账本上字迹潦草、名目不清，记录赊账人时只有一个姓氏！童大夫，你要如何指认宋璟？”
“什么？”
童大夫大惊失色，冲过去一看，瞬间目瞪口呆。
只见账本上确实一片凌乱，只能勉强辨认出“某氏、某日，赊账几钱”或是“购香料几丸，合计赊账几两”，并没有多的话。
我看得直皱眉，这样混乱的账目别说查案了，就是有人捡到，恐怕也会当做废纸丢掉。
恐怕是这童大夫自知理亏，又怕落下把柄，才故意这样记录，没想到现在被宋璟倒打一耙。
童大夫抓着账本努力解释了几句，都发现这是徒劳，倒是宋璟洋洋得意起来：“哈哈！我就说了那上面没有！这一切都是你污蔑我，你该当何罪？”
“宋将军也够了，此事还需再审，本官不会就此罢休。”
霍文仲半是警告半是厌烦地扫了他一眼，一挥手让下属把童大夫带回去。
众人听令离开，只留下几人继续细查医馆和住所。
整个过程中，宋璟都大气不敢出地坐在桌边，直到霍文仲离开，他才探头往外瞧一瞧。
我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心中除了无语，又升腾起一丝厌恶：“宋璟，知情不报、满口谎言，你真的还是燕云军的一员吗？”
“曼陀香牵涉巨大，就算不是为了我，你也不能说实话吗？”
“你就只想着自己的官位！你这样根本不配镇守北境，也不配为了朝廷效力！”
我转身就走，却在门口碰到停下脚步的魏子都，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地一回头，恰好撞见从角落里出来的宋璟，后者瞬间僵原地。
“宋璟，”魏子都冷眼一瞥：“有一件事本王很好奇。”
宋璟悚然一惊：“又、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