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不忿地瞪着我，却因为眼球浑浊不满血丝而失去了狠厉的光芒，像是在垂死挣扎的困兽一般。
我摇摇头，轻叹一声：“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柳纤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会是你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活人。”
“你？”
“对呀？难道你想上了法场再和侩子手诉苦，可惜了，那些侩子手大概只想着怎么把你千刀万剐吧？”
她听到“千刀万剐”的时候浑身一颤，但很快又挺直脊背：“那你呢？我如果把真相告诉你，你又会怎么样？你还不是要我死？！”
“那是自然，”
我放下茶杯，眼神渐冷：“从你害死我的那一天开始，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不同的是，我可以让你咽气得快一点。”
“你呵呵呵…”
她诧异地看看我，忽而失笑：“柳霜雪，你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你胆小如鼠、任人欺凌，根本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你…你到底是谁？”
“我还能是谁？”
我眼神丝毫不乱，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她：“我是柳霜雪、是梁霜雪、是霍文仲、是霍清、是霍凌，是被你害死的每一个人！你还问我是谁？你害死了多少人，自己心里没数吗？！”
她呼吸一窒，眼神顿住，胳膊上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片刻后才僵硬等抬眼看我：“好，你这是替他们报仇来了？好，你了不起！这样的话，你还来问我什么？你直接杀了我不就得了吗？”
“你以为我不想吗？”
“那你倒是动手啊？”
“好啊！”
我从袖中拔出短刀，又在即将捅进她胸口的上一瞬，刀尖往上一扬，轻蔑一笑：“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得上当吗？”
“你……”
她被我一噎，一脸愤恨地咬住了下唇，怒瞪着我。
刀尖继续上移，在她眼前晃了晃，我盯着那一丝反光微微一笑：“你现在不甘心的表情，倒是和刚刚抓到的北燕暗桩很像。”
“你们抓了谁？”
她下意识发问，又立马改口：“什么暗桩？你休想从我这里套话！”
“别辩解了，没用的，”
我嗤笑一声，另一手“叮”的一声把那一支袖箭丢在她面前：“那个中年儒生刚刚刺伤魏子都，现在正在审问呢！你猜他能挺到什么时候？”
“什么？”
“哦对了，你知道什么叫凌迟吧？那个人也是和你一样的下场呢！”
我施施然收回短刀，一面把玩一面往回走：“千刀万剐呢！他们这些来救你的人，可真是够讲义气的！”
“柳霜雪！”
“我在这儿呢，别喊那么大声，外面的犯人又听不到。”
我巧笑倩兮地回眸看她：“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话要对我说？”
“你这个贱人！”
“彼此彼此，”
我丝毫不恼：“从三司会审开始，你千辛万苦把我引到这里来，不就是还有话要说么？”
柳纤纤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瞪着我好一会儿才道：“好，我说，但是我有我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