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查封完毕,你若是无恙,我们随时可动身回去。”
“那便走吧。”
我起身向他走去,一想到薛婉宁奴役一村子人都是为了曼陀香药田,我便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
走到门槛边,我又想起一事:“对了,方才忘记问,王爷怎么和徐将军一起来了?”
“去拜访平阳王妃时碰巧遇到的,”魏子都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平阳王妃她…不肯见任何人。”
我一阵诧异:“听闻徐将军原先是霍氏旧部,平阳王妃连他也不见吗?”
魏子都点点头,沉默地往外走,似乎打算就此放弃让平阳王妃上堂作证。
毕竟他和我姨母原先就没有交集,姨母若是因为霍御史父女遇害案而耿耿于怀,那魏子都去劝说,只会是火上浇油。
一想到一生柔顺的姨母生平头一次如此强硬,我心中又是一阵哀婉叹息。
我们刚步出主屋,周岩又来禀告在胡掌柜夫妇卧房的暗格搜出药庄历年的账本:“那些账本中字迹已经模糊,只能辨认出这间药庄从四年前就开始往各地出售一品香等物了。”
“四年前…”魏子都幽深眼瞳微眯。
我却由这个时间点想起一桩旧事,下意识转头看向徐远大,他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步上前一抱拳:“王爷,四年前霍御史唯一的儿子,霍潇将军就是死于曼陀香,还请王爷彻查此案!”
是了,四年之前,霍潇大哥镇守北境,屡战屡胜,准备搬师回朝时却离奇死亡。
我当时正在南边作战,表不在场,只是去年霍御史在燕云曾提过,霍潇大哥并非死于战乱,而是曼陀香引起的惊马。
他的死法和先帝几乎一模一样。
“霍潇之死和先帝一模一样,”魏子都说出了我心中所想,看向徐远大时目光沉冷:“此案是皇城司和御史台第一次合作查案,你现在是要把这一切再翻出来么?”
“我……”
徐远大愣在原地,面现踌躇,我知道他心中想的必然是御史台和皇城司素来不合,此案又是由御史台最终下令管束大梁各大药铺。
现在再次翻案追查,那无疑是在说当时御史台办案不力!如今酿成大祸!
三人皆是一阵沉默,我回头扫视门楣上的牌匾,忽而讥笑出声:“御史台…当真清白干净吗?”
魏子都身影一顿,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你的意思是说…从姜则下手?”
“不管他知道多少内情,这百善堂毕竟是在他手上发展至今的,”
我一点头,回眸看向三人:“大梁刚开始禁用曼陀香,没过几年,他们就开始出售一品香,我可不信这是巧合!”
“第二,姜御史老来得子,怎么会对这个儿子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呢?”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问一问王爷,当年害死霍潇将军的真凶可曾抓到?”
魏子都眸色一暗,脸黑得堪比煤炭,却只是一言不发地转过头。
“柳娘子勿要再问下去,”
徐远大忽而一脸肃穆地抬手一礼:“此事其实都是末将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