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认得出我？”
薛婉宁语声诧异，摘下帷帽，露出一张高鼻深目的脸，正傲慢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想当初你我也不过见了一面而已。”
“我与薛部头确实只在教坊见过，可关于你的事，我却一直从皇城司有所耳闻呢！”
我一脸平静地打量她，假装没看到指着咽喉的长剑。
薛婉宁曾是教坊琴筝部的部头，手上发茧子与一般习武之人有些不同，再加上她身材高挑，身上还时常带着大内特供的鹅梨帐中香，所以我才能辨认出她。
她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是吗？想不到你和皇城司竟然会关系如此密切？”
“薛部头不就是为了此事才抓我的吗？”
“你倒是个聪明人，既然牵机毒没能把你毒死，那你待会儿就和魏子都死在一起好了！”
她依旧面带笑容，似乎死几个人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原来薛部头打的是这个算盘，可是你弄错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我对魏子都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哼！你少那这一招诓骗我，他连周副指挥使都派来保护你了，怎么可能不重视你？”
“你错了，你不妨看看自己的脚尖。”
我的声音无波无澜，薛婉宁则是疑惑地蹙眉：“这方药田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我们都到了曼陀香的药田了，我这个平平无奇的证人，对魏子都来说还有什么用？”
“你…你该不会想说，魏子都娶你，是为了你手里的证据吧？”
“否则呢？”
我自嘲一笑；“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和魏子都一直分房而居吗？”
“可你们近日不是……”
“那也不过是搬到同一个别院而已，我终究只是个外室，”
我摇摇头，心中更为确定了薛婉宁在玉京遍布暗线，她们的实力绝不只柳纤纤招供出来的那一些：“我手里的证据只能证明宋璟和柳纤纤有染，可这片药田呢？”
“这可是无数罪证啊，薛，部，头！”
“你，”
她握剑的手一紧：“你闭嘴，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是啊，你最好现在就动手，别想着交换人质那一手，因为魏子都是绝不会交出柳纤纤的。”
“你怎么知道…”
她语声一顿，似乎没想到我看穿了她的算盘，但她又很快冷静下来：“你怎么知道魏子都不会呢？柳纤纤现在对他们已经失去价值了。”
“她如果真的没有价值，你为什么还想利用我交换人质呢？”
我微微一笑：“那是因为柳纤纤的存在，就是最大的证据。”
“你什么意思？”
“柳纤纤假扮的薛晚晴，其实是你和她一起杀的吧？”
薛婉宁的瞳孔一阵紧缩：“你怎么会知道？”
“哦？看来我猜对了？”
我掩嘴一笑，放下手之后神色又变得冰冷：“我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你若是真的在乎这个妹妹，又怎么会在离开教坊后，一次都没和她见面？”
“后来柳相像的辩解也验证了这一点，你们根本是合谋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