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田中央的空地里，我被冬花拿刀挟持得一动不动，沾染药香的帕子飞舞落地，下一瞬，雾气裹挟着诡异的甜香侵入我口鼻，在肺腑蔓延。
几步远的地方，陆斩春和周岩被一众药奴团团围住，他们似乎也觉察到这雾气不对劲，没有直接出手，而是握着武器防备四周。
一众药奴们在甜香雾气的刺激下双眼通红，面上疲惫一扫而过，看过来的目光带着肃杀，让人不寒而栗。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云影传音入密给我：“殿下！”
“再等等，还有人。”我无声地用唇语回答，面上一片沉冷。
“还有？”
诧异的声音还没落地，胡掌柜的手下就从草丛中拎过来几个黑衣人，那是扮做暗探的黑骑。
看到那些或受伤、或昏迷的黑骑，周岩和陆斩春皆是面色一变，下意识看向我。
此时此刻，魏子都必定还在城北拜访平阳王妃，从城北到南郊有十几里路，飞鸟都无法一眨眼赶到，而现在最后几名黑骑还被抓住，这个状况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哼！我就知道你不是粗使丫头那么简单！”
胡掌柜似乎觉察到我才是这些人的主子，拔出腰上短刀走过来：“皇城司派来的是吧？胆子还真够大，竟敢来南郊村，你们不要命了吗？！”
短刀挥舞间，冰冷的雾气一阵阵往脸上涌动，我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不要命人的是你们，挟持朝廷命官和姜氏的人，你们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吗？”
“哼！皇城司算什么朝廷命官？我只知道有人带土匪乱闯药庄，我们奋力反抗，将其全部击杀！”
胡掌柜斜眼看看天空中还未消散的烟花：“你们这是在搬救兵吧？你放心，不用等救兵来你们就人头落地了！”
“你放屁！天子脚下，哪里来的土匪？！”
陆斩春立即脱口而出，不料胡掌柜的音调比她更高：“我说是土匪就是土匪！”
我们二人都被他的喊声吓一跳，他又阴恻恻地环视周围一圈：“至于事后查出来是何等身份，那就与我无关了。”
“你！”陆斩春被他一噎，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还是周岩按住了她：“我乃是皇城司副指挥使，这一位是魏王爷的妾室，今日我们若是回不去，你就不怕魏王爷的报复吗？”
魏子都在民间素来有“活阎王”的恶名，即便无法无天如胡掌柜，听到他的名号也僵硬了片刻。
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那又怎么样？我大可以说没听到你们的名号，这儿是我的地盘，我有什么不敢做的？！”
周岩闻言诧异地和我对视一眼，一时间我们都明白了一件事：此人背后的靠山比我们料想的还要大，他竟然连魏子都和皇城司的报复都不怕！
“嘿嘿，你们是不是怕了？别再使眼色了，有眼力见的话就束手就擒吧！那样的话，我说不定还能留一具全尸给你！”
他抬起一只手就要下令，我突然打断他：“慢着，我赌你不敢！”
“你说我不敢杀人？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握着短刀在我面前威胁似地来回移动，我轻蔑地看着刀尖一笑：“就算你不怕魏子都的报复，你的手下们难道也不怕吗？”
“什么？你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