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除了妖邪。
最让叶楚忌惮的，就是夜照宫那位连自己也看不清摸不透的皇帝陛下。
他向来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这昨夜从裴千人口中得到的消息，却让叶楚有些开始怀疑起自我来。
在此之前，他一直笃定。
怀帝虽然诡诈奸滑，城府极深，但也不至于变态到去豢养妖邪，主动去败坏大虞国运。
一直以来，叶楚所查到的线索，也佐证了这个推断。
被他所杀的黄十二，确实也是为了谋逆，才企图豢妖登天。
而他刚刚唤醒的【无患子】也可证明。
立国的基本，乃是国运。
怀帝再蠢，也不会自寻死路。
但如果怀帝没问题，那裴千人为何又会被他设计“送”到脉望口中呢。
说是灭佛。
难道佛典被劫，这佛门旧地，也就不用拆了吗。
一时间陷入深深悖论之中。
周帷眼露诧异，倒是没想到，叶楚年纪轻轻，竟也会对四十年前的事知晓一二。
他深吸口气，似是感慨。
“你是否觉得陛下是在朝令夕改，行事做派只不过三分热情，说是灭佛，却又半途而废？”
叶楚撇撇嘴。
何止。
老子觉得这个逼有问题。
“那倒不敢，只是好奇而已。”
周帷咧嘴笑了笑，抬手指了指东北角的楼梯。
“走吧，随本相上去一探究竟。”
说罢，也不管叶楚同不同意，起身而去。
叶楚皱了皱眉。
他喜欢卖关子。
但不喜欢别人跟他卖关子。
看着老头费劲踏上木梯，宽袍下扭动的下胯。
莫名有种想给他来一发【秘法—千年杀】的冲动。
顺严塔上下共七层，每层距顶都有近两丈高低，算得上尚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高层建筑。
叶楚指尖摩挲着路过墙壁，坑坑洼洼，满是坚硬的砂石内层，看上去极不平整。
大概是原先附着在上面的壁画，也被人一并铲了。
心中难免疑惑。
那【斩龙千手椿】，到底是在这里感受到了什么，才如此兴奋。
默默散开气机，覆盖偌大空间，一时半儿却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前方周帷步履渐慢，本就从镇妖司追到此地，耗费了不少体力。
如今又要爬梯，属实累得够呛，体力有所不支。
但也脚下不停，坚持爬上带着叶楚爬上塔顶。
叶楚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