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能耐,居然能打听到他的行程。
她这个人,惯会胡言乱语,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上次连脚都动上了,他让她上车,只是想看她这次准备玩什么花样。
阮璃仿佛没听见他的嘲笑。
她拉下羽绒帽,羽绒服长过膝盖,露出纤细小腿,下面是一双薄巧的高跟鞋,她甚至连袜子都没穿,肌肤雪玉冰雕似的,在灯光黯淡的车厢内白的晃人眼。
“哎呀,你车里可真暖和。”她从袖子里伸出手,一双葱白纤长的手,红色的甲油,明明是非常俗气的颜色,可是衬着那双手,却美丽的犹如艺术品。
她说着,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衣服的下摆仍盖在腿上,她想把上半部分脱下来。
这其实是个有点高难度的动作,因为下摆被压住,上面的衣服便会有些紧,她侧着身,试了几次才把胳膊从羽绒服里脱开来。
伴随着她的动作,车子里,有一股极淡的幽香散开,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并非公司里那些年轻小姑娘用的水果甜。
更像是夏天夜色里旖旎缠人的风,其间夹杂着花的浅浅冷香,淡而优雅,捉摸不定。
她换香水了。
祁湛虽然不懂香水,但自从她上次说过这个话题后,他平时待人见面,总时不时会留意。
可对他来说,别人身上的香水味就只是香味,不会像她身上的这种,几乎闻到香气的瞬间,便让他脑海浮起诸多画面——
祁湛的思绪瞬间卡在那里,他的视线凝固在身侧女孩的背上。
羽绒服底下,只有一条露背的晚礼服。
说露背可能不是特别精确,因为这条晚礼服整个背部都是没有的,两条纤细的水钻带子自腰际两侧交叉穿过背部,一路延伸到黑色长卷发覆盖的肩膀处。
这是一条o背晚礼服,和她甲油一样惹眼的火红色,上面缀满了细小的水钻,哪怕是在光线暗淡的车里,依然闪着夺目耀眼的光芒。
一片雪肌,细腻柔白,漂亮的蝴蝶骨,还有柔和纤细的腰线,完美到挑不出一丝瑕疵。
祁湛拧眉,喉结不明显的动了动。车内空调的温度似乎调的有些高了。
阮璃朝他这里微微转头,他立刻别开视线,重新将目光汇聚在手中的平板上。
“你有纸巾吗?”她的声音飘入他耳中,不知为什么,格外的甜糯,“这两根带子磨了一晚上快疼死我了,我的包在自己车上,你这里应该有纸巾吧?让我垫一下。”
祁湛这次连头都没抬,随手将身侧的餐巾纸盒递给了她。
阮璃接过盒子,瞥着他眼观鼻鼻观心的严肃模样,无声勾唇。
她身上这条裙子,被汀汀戏称为战袍,但凡异性,上至八十,下至八岁,通杀!
如今看来,效果不错。
他手里的平板上只有一张图表,而他从她进来之后,一直在看这一页,根本没翻过。
她拿了纸巾,便不再吵他,叠了几层垫在肩上的带子下面,又把盒子还了回去:“谢谢。”
之后,他不说话,她便也不说话,等待拖车的半个多小时里,她一边唰手机一边探出视线去看车窗外的雪,就像他根本不存在。
不耐和烦躁一点点滋生,祁湛想开口嘲讽几句,可还是忍住了。或许她的目的就在于此,让他主动开口,就像上次一样,欲擒故纵,这不就是她惯用的伎俩?
如果阮璃这会能听到祁湛的想法,一定会赞一句变聪明了哦。
不过她今晚本来就没想怎么样,他这么讨厌她,对她警惕心这么高,这事可不是一次就能解决的,她又不是玛丽苏女主,主角光环一亮男人就死心塌地的跪下来?
她今晚纯粹是想看看对方见到她后的态度,毕竟上次她踢的那脚不轻,他要是今天执意调头离开,那下面就是另外一个走向。
阮璃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借着唰手机的掩饰给伟伦发了条微信。
十多分钟后,“拖车来了”,阮璃裹好衣服拉上帽子,推车门时动作故意犹豫了下,回头用迟疑的语气轻轻道:“今天,谢谢。”
女孩声音有点僵硬,带了一点小小的傲气,像是不太习惯和人——尤其是和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