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非孤悻悻坐了回去,看唐洛洛吃饭飞快,完全不像在蜀中风光楼上那种慢条斯理的吃法,料想这顿饭要了她的血本,故意打断她:“小朋友,你为何躲着南宫少槿,你们见过?”
唐洛洛停了一下筷子,白他一眼道:“本姑娘还没拷问你这个巫教中人有哪些见不得人的秘辛,休想打听我的底细!”
见涂山非孤瘪嘴的模样,唐洛洛不禁噗嗤一笑,问道:“鸭腿吃不吃?不吃我夹走了!”
涂山非孤也嗤笑一声,装作饶有兴致道:“你该庆幸自己是师承唐门,若换了其它小门小户,本公子定要好好栽培你这小坏坯子,让全天下妖魔鬼怪都以你为榜样。”
唐洛洛一眨眼,阴阳怪气道:“阁下应当庆幸自己是天下第一教的巫教贼子,不是什么不经打的阿猪阿狗帮贼子,否则本姑娘一定除恶务尽,杀你个猪狗不如。”
涂山非孤无语凝噎,唐洛洛一轮交锋告捷,趁势追击道:“你们巫教做事有伤风化,不是本姑娘看不起,三个月前巫教妖觋孔易屠杀前妻满门,一个月前巫教长老景旭连挑五大民寨,最可恨的是半个月前突然出现的恶徒苏刹,无缘无故毒灭了十余个村镇,听说也是巫教的小喽啰,你这个巫教贼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涂山非孤唉声叹气,道:“巫教也分三六九等,玄音教主和天巫、圣女们都很忙,哪里管得住每个人的嘴巴和手脚,只能靠我们这些后辈传人清理门户。你评评理,就算唐门这种世家大户,难道就没有败类吗?”
在这个问题上,微生临竹却替唐洛洛道:“莫说唐门,整个江湖武林近年来还没哪个帮派连续出过这三大伤风败俗至极的败类,涂山公子可狡辩不得!”
涂山非孤苦笑道:“我此次来到中原,第一任务就是处理这几人。待风头过去,恶人伏诛,到时候就会和其他使者一起退隐。但说起来……巫教总坛设在南疆的南都,这三人似乎都是中原破落户背景,未必真是巫教中人……”
眼看涂山非孤急于狡辩,唐洛洛生怕微生临竹动摇立场,抢他先机稳稳拿捏少侠:“姐姐莫非信他?他只是话说的好听,都不肯献身帮姐姐求取解蛊之术,而我现在就愿意出手帮少侠姐姐消解蛊毒。”
微生临竹顿时眼睛一亮,唐洛洛作为小朋友虽然顽劣了些,但身为唐门嫡女定然有谱,不禁脱口而出道:“唐小姐……若真的愿意救救在下,在下今后定为唐小姐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唐洛洛神秘一笑,转而问涂山非孤道:“不知涂山公子是微生少侠是什么关系的朋友?”
涂山非孤直觉她要使坏,皱起眉道:“我们可是过命之交,你休想挑拨。”
唐洛洛冷笑,继而问道:“这个我知道,那不知涂山公子可否愿意为了朋友的生命安危,把方才马车上劫走的暗器和钱财还给本姑娘呢?”
涂山非孤瞥向微生临竹,没说话。
微生临竹生怕涂山非孤为了一点钱财之事误了自己性命,忙向他道:“涂山公子,你若还认我是个朋友,从今以后莫说帮忙挡白家人,便是上刀山入火海也在所不辞!唐姑娘的私房钱,看在朋友面子上还给她吧!”
涂山非孤只有叹气,自言自语道:“可不敢让少侠去赴刀山火海,在下付不起少侠的辛苦费。”
微生临竹一着急,立刻抓住他的袖子,十分正色道:“兄台万不可将玩笑话当真,朋友之间,谈俗财岂不见外。”
涂山非孤终于招架不住,勾唇浅浅一笑,将打劫来的的东西还给了唐洛洛。
唐洛洛满意地“哼”了一声,向微生临竹招了招手,凑近她耳边道:“少侠,我看这个巫教教徒不太像好人,就怕行针除蛊之时遭他暗算,你怎么看?”
微生临竹低声道:“无妨,若他趁机偷袭,我自有解救的法子。唐小姐,事不宜迟,再拖下去我同样会气衰丧命,恳请你出手相助。”
唐洛洛于是不再多言,让微生临竹盘膝坐在地上,自己端了个凳子坐在一边,扣指轻弹间,一道银针拖着长长的细丝,不偏不倚地扎到微生临竹腕上,十分标准的悬丝诊脉!
脉象稳中偏弱,气血虚浮,唐洛洛指尖一沉,十分专业地探查一番,另一手甩出几枚银针,准确无误地飞去钉在各个穴道上。
微生临竹头顶立刻黑气上涌,唐洛洛将毒气从她的百会穴中逼出,微生临竹运起内力顺势疗息,很快将蛊毒发散到体外。
此时窗户大开,空气流通,不久便异常顺利地便将蛊毒拔除。
微生临竹如获大赦,唐洛洛拔出银针,她瞬间虚弱地瘫在地上,一时动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