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意我不让你做的话,你家老板是不是会恨我啊。”
痞得没个人样。
陈萱理所当然地嗐了一声,仿佛听到什么笑话。
“你这不说些废话么,他那个守财奴肯定会恨你啊。”
听罢,他轻哼了声后就没有再说话。
只是用食指晃着钥匙圈朝电梯走去。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想逃避吗?
那可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事给解决了。
“喂!”
叶衔卿不耐烦地朝他背影喊了一句。
一整天下来,起码要有一件事的结果是令她满意的吧。
他没有回头,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紧张什么,不是让我收拾东西走人么。”
“陈萱,找人把那小子的房间收拾一下。”
声音越来越远,口吻是满不在乎,仿佛刚才的争夺只是一场可有可无的玩笑。
“行!”陈萱翻了个白眼,就说拿钥匙是老板让他搬过去的意思吧,还在这儿装。
叶衔卿的眼神自从转过去后就粘在了他的身上,跟随着他远去的背影,一直到他进入长廊消失在了转角的黑暗里也没回过神来。
外面的人群已经聚向别处,周淮安一走,整个大厅一下子安静了,只有陈萱的手触碰键盘发出些细微声响。
刚才周淮安说“这么久”的时候,叶衔卿心底一颤。
此刻雪还在下。
细细想来才意识到,他们之间居然已经间隔了六个这样的冬天,感知力对时间的作用竟是如此不讲道理,只是一晃神的功夫,这六年光阴就被浓缩成了昨天。
以至于等他走了之后,叶衔卿才迟钝地感知到那份来自六年前的愧疚,此刻它正夹杂着别的东西在她心头一点一点弥漫开来,像在布满了酸涩的湿闷沼泽之上又铺开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布,让她的呼吸变得沉重。
“叶女士,已经办好了,这是你的身份证请收好。”
陈萱的声音在左边响起的时候,才拉回了她的万千思绪,叶衔卿转过身接过自己的身份证。
“你好,你忘了给我房卡。”
“噢,客用的那张卡现在在周淮安手上,你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叶衔卿倒也没多想,周淮安要搬东西那肯定需要用房卡开门。
“诶对了,陈萱是吧,我想问一下,周——”
话到嘴边,叶衔卿促停了一下。
周淮安三个字,大一时她天天挂在嘴边,现在竟然怎么也叫不出口,不由得改换了称呼。
“他……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唔,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上了半个月的班,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住在这儿了。”
陈萱这个人没什么心眼,回答别人问题的时候很认真,能想到的东西她一定会全盘托出。
“不过我知道他和我们老板的关系倒是挺好的,好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应该是老板让他直接住进来的,应该是上一个前台走的时候忘记录进去了,这才系统出了错,不好意思啊。”
叶衔卿笑着摆摆手,心里放松了些。
还以为周淮安那阵仗是这儿的老板之一呢,不是就好。
“噢对了,美女你加一下我的微信吧,住大半个月最好还是加一个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