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肩不知何时滑落下来,沈平仲伸出手,却看见姜婵又退一步。
窗帘后几步之遥,程嘉因为酒醉长久地驻足,手抓住栏杆,晃了晃脑袋,女孩一双精致的鞋子和细长的脚踝映入眼帘。
是姜婵的鞋,她刚刚见过,正准备过去,却听见男人略带乞求的声音。
沈平仲替她拉上披肩,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那天他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双至纯至净的眼睛:“闷闷,你不能这样。”
“明明看见了,却要装作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你明白吗?”
她的心空一拍,窗外的雪越下越密,路灯也更暗淡,连着后退几步,窗帘剧烈地晃动起来。
披肩擦过他的手背,只留下她逃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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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婵回来的时候,陆尚注意到她难看的脸色:“小婵,不舒服吗?”
闻言,大家都关切地看向她,杜小雨还以为是喝了酒的缘故,让陆家的佣人给她倒一杯热水。
旁边,程嘉好像有话想说出来,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生生憋了回去,这种感觉,比喝醉了更让人难受,有苦难言。
或许是真的不胜酒力,姜婵走到门口,手扶着门框,身体绵软无力。
她没有遵行医生的嘱托,戒辛戒酒,这是她的罪过。
一把黑伞撑在她头顶,她看见伞的把手上,有陆家独有的标志。
她先前没有看错。
贺方伸手扶她一把,他还穿着那身西服,和里面无数个服务生一样的衣服,他却穿出了不同的味道。
“你家的车在那边,我送你过去。”
姜婵没有拒绝。
绵城的初雪比预料的更加盛大,地上的雪堪堪淹没路边新长出来的嫩芽,来往的脚印很快被雪覆盖上去。
“你来陆家打工?”
看她的神色,贺方知道,早有人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他点头:“是。”
以他的本事和心性,即便缺钱也会有更多更好的方式,他有自己挣钱的门道,来陆家做临时工,绝不是为了钱。
眉头随着脑海里的思索轻蹙,姜婵伸出手,一片片雪花纷纷落在她手上,她言辞委婉:“雪下得这么大,人能有什么办法让它停下来。”
不管他想做什么,他的目标是谁,凭他一人之力,无异于蚍蜉撼树,哪里有什么结果。
贺方恍若未闻,他看向小赵打开的车门:“就送您到这儿了,姜小姐。”
小赵接过他手上的伞,他淋着雪又回到陆家。
“小姐,他不是······”小赵看过向秘书给他的照片,记得上面的脸,那人分明就是向逢山嘱咐过,不能接近小姐的人。
“回家吧,我想爷爷了。”
原来她每周都会回家陪爷爷吃顿饭,这两周因为不想碰上那人,她都找了借口没回去。
站在这里,能看见家里的房顶,十分钟就能走回去的路程,她也实在懒得回峰山雅郡了,也正好能陪爷爷过个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