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久啃着虎皮凤爪,嘟囔着,“咦,但你们俩的性格好像南辕北辙的,一个不算动,一个又太静了。”
黎幼听往金黄的糍粑上面浇红糖液,“你来说吧,你记得清楚。”
虞见溪的确是记性最好的,如果不是学医,她还有第二个职业选择,就是读警校,去刑侦大队工作,或者当个法医。
“那天,她非说我是鬼。”
“我和她讲科学理论,她和我辩解说存在即合理,别人都说有鬼,那肯定就是有。”
……
虞见溪偏着头和林久久讲话,黎幼听叫来服务员,多要了几瓶啤酒,拿过来的时候她请他们帮忙打开。
黎幼听倒进玻璃杯中,抿了一小口,虞见溪停顿,“注意点,待会没人送你回家。”
“你送。”黎幼听难得麻烦她,又提起,“你们俩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嘛,今晚可以去我那里住,离得近,什么都有,方便。”
林久久眼睛登时亮了,“真的可以吗?听姐你们家住哪里啊?”
“迦檀公馆。”虞见溪替她答。
林久久这次的惊讶明显减少,“那我给合租室友发个消息,要是太晚没回她会担心。”
店里的音响在切歌,不知道是哪位顾客点的,这一秒换成了陈奕迅那首《葡萄成熟时》的前奏,话题一下子从黎幼听和虞见溪认识的地点——墓地,变成了林久久单方面描述自己的光辉岁月。
哦不,是年少轻狂的感情史。
“我妈让我回去相亲了,还说咱们这行不早点结婚肯定要熬成老姑娘的。”林久久咬着一根麻辣排骨。
也许是音乐氛围加持,她继续说:“我初三毕业那年暗恋过我们学校的校草,现在回忆起来我的脸都会爆红,太帅了,太帅了。”
林久久没有窥探隐私的意思,单纯好奇道:“溪姐,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虞见溪认真想了想,摇头,“没有。”
“你今年刚二十三,你妈妈就催你去相亲,会不会太早了点?”
“我也觉得。”林久久狠狠同意。
林久久越说越兴奋,对面的黎幼听不知不觉地喝完两瓶酒。
“听姐,那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
黎幼听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用手撑着脑袋,她脸和身材都好,礼服配卫衣的穿搭也不显得突兀,倒有几分可爱性感。
背景音里的歌词唱到了那句——
“应该怎么爱,可惜书里从没记载,终于摸出来,但岁月却不回来,不回来……”,
黎幼听眼前倏然出现一个人,确切地来说,是具体的影子,他披着黑色呢子大衣,黑西装,还有暗红色的领带。
他就是这样,着装一丝不苟,你知道他这人对任何事情都淡淡的,可是他偶尔浅笑,当你以为自己猜透他时,他又若即若离,维持着基本的社交礼貌,找不到半点差错。
可他却也能在如雪松般微冷的木质调结尾,散发出一股温和干净的,像春日花苞绽开似的舒适质感。
他俯下身,瞳仁明亮,唤她:“小听,是你的名字?”
林久久随口一问,并没有刻意想知道答案,她都快要说到下一个话题了,却在锅里汤汁咕嘟翻腾时听到——
“我曾经暗恋过一个人。”
酒精在血液里达到一定的浓度,黎幼听脑袋晕乎乎的,她倚着桌边,像被老师问话一样乖乖举起左手。
“?”
“……”
虞见溪知道她喝多了,还知道她今晚回那个家绝对是遇到了什么倒霉的事,不然她怎么会轻易泄露低落的情绪。
“十年。”
黎幼听鼻头一酸,胸腔里压了阵汹涌波涛,她醉意上来,没意识到腮边有咸湿温热的液体,是她无声无息地在落泪。
“我喜欢他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