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品糖拎着袋子往家走,破旧的巷子只有巷尾亮着一盏灯,她还从未走过这样的夜路。
从前的家,在市中心,独栋别墅却不偏僻,就算是晚上,路边每隔三米也是一盏明亮的灯,圆形的,星星的,甚至还有一整颗发光的树。
她十八岁的时候,生日礼物是一个大平层,她很喜欢那个房子,光是装修就花了几百万。
可惜,还没来得及住,就已经卖出去了。
她怕黑,那个房子里装了遥控的灯,就算是一个人深更半夜回家,也不会害怕。
她环抱着双臂,鼓起勇气走到家门口,推开门便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妈妈。
“囡囡呀,你可算回来了,我正要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去接你呢。”
“这外头黑灯瞎火,瞧着怪吓人的。”
姜母穿着一件面料厚实的素白旗袍,裹着一件同色披肩,踩着一双矮跟羊皮鞋子,手腕脖子一件首饰也没戴,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通身的气派怎么看也不像是已经落魄的富太太。
姜母未出阁前就是娇滴滴的小姐,书香门第,名流后代,嫁人也是嫁给了镇上有名的饭馆老板,吃喝不愁,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算现在落魄了,姜父也没让她干过一天的家务活。
“我都多大的人了,不用接的。”
姜品糖抬手看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了,爸爸竟然还在饭馆里忙活。
按照现在的经营状况,多营业几个时辰又有什么用呢,照样没有客人光顾,还浪费店里的水电。
爸爸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大概是在店里做深夜外卖。
如今饭馆连外卖都做起来了,从前是绝不会做外卖的,爸爸常说这是老字号的底气。。。。。。
姜品糖黯然伤神,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袋子。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那个神秘的国宴主厨,如果他肯帮助饭馆,一定会吸引到大量的客人,有了客人,爸爸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在店里待到半夜了。
姜母无意间瞥见她衣摆上的涂鸦,惊讶的问道。
“这是怎么弄得,快脱下来,送去店里让人好好修复一下。”
“女孩子家的,可不能穿有瑕疵的衣服。”
姜品糖顺着妈妈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服,故作轻松的说。
“只是一点涂鸦而已,我自己画的。”
“送去修复太浪费时间了,我明天换一件穿就好了。”
她怕妈妈看出点什么,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手头不宽裕,徒增烦恼,赶紧岔开话题。
“妈妈,您快去睡觉吧,不然明天醒来会有黑眼圈的。”
姜母这才想起来,时候不早了,裹了裹身上的披肩,一边回屋一边说。
“是的哦,我得睡美容觉,不然啊,皮肤要老的很快呀。”
“你跟小米不要玩太晚呢,人家可是要工作的。”
姜品糖应声,看着妈妈回屋关了灯,这才拎着东西走进自己的屋里。
辛米穿着自带的睡衣拖鞋坐在床边嗑瓜子,早就已经把投影仪支好了,见她推门进来,高兴的撂下瓜子跑过去。
“大姜!”
“小米。”
姜品糖心事重重的应一声,顺手把零食袋子放在木头圆桌上,熟练的拆了一包黄瓜味的薯片递给辛米。
辛米知道姜家发生了变故,这几天杭镇本地新闻铺天盖地的消息说同春楼生意惨淡,濒临破产,疑似不久就要关门大吉。
姜品糖这次毫无征兆的回国,她能猜到其中的原由,跟姜家的生意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