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升降台又落了下去，钢板彻底闭合，毫无亮色的房间再次静了下来。良久，终于有人开口打破了死寂的氛围。
“元老院带来的人靠得住吗？”
“总比地球人强，别忘了，那群丧家犬就是他们的手下败将。”
被反驳的人不再说话。他清楚，当初正是三凶星之一的马董解决了风头正盛的攘夷军。
也就是在那时，他们抓到了吉田松阳的弟子……不对，那个人早就抛弃了这个名字，他现在的身份，是虚。
……
从天道众的会议室离开，胧来到了实验室，实验室的培养仓里躺着一个浅茶色头发的男人，他双眼紧闭，像是陷入了沉睡。
胧静静地看着，这种时候，虚看上去和当初那个带他逃离的身影并无不同。
可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躺在培养仓里的人睁开了眼睛，他伸手把自己湿透的刘海翻了上去，露出那双血色的瞳。
“……失败了呢。”虚歪了歪头，“虽然睡得比平时更久，但还是没能结束啊。”
胧没有发表意见，他习惯了沉默寡言，也习惯了不过问这个人的决定。只要顺从就好了，只要是这个人就好了。
他像是要把自己献祭给神的信徒，虔诚地走上了祭坛。他对燃尽自己骨血没有怨言，但偶尔，他也会想起那句奇怪的话。
——人，比想象中更自由。
那是他最后一次和吉田松阳说话，也是最后一次听到须川千央说话。
看着面前的虚，胧仿佛再次听见了那些声音，他沉默地把外套递给虚，难得有些走神。
这点瞒不过虚的眼睛，他轻轻笑了：“胧，你在烦恼什么？”
“在想关于失物的事。”胧没有说实话，但他说的也不全是谎言。
虚当初和天道众达成的共识中有一条，虚提供不死之血，天道众帮他寻找能够毁灭自己的力量。
这本是不可能完成的条约。只要地球的能源不枯竭，虚就将永生不灭，但前段时间，事情出现了转机。
前来投奔天道众的元老院带来了新消息，他们似乎找到了某种能剥离阿尔塔纳本源的手段。
虚并不认为这种手段对自己有用，但他乐于尝试。事实证明，春雨也只是一群废物，他们费尽心思研究出来的东西，也不过是一点阿尔塔纳结晶。
“毕竟是您的力量。”胧低下声音，“不该流落在外。”
“反正也是属于地球的力量，回归自然比他们拿到更好。”虚眯了眯眼睛，“他们太贪心了，很容易自取灭亡，我可不想……”
我可不想让他们这么早死。
虚都能想象到那群人的嘴脸，他们渴望不死之血，当然也渴望阿尔塔纳能量的结晶。
对于没有不死身体的他们，这种猛药毫无疑问是自取灭亡，虚都能想象到那群蠢货欣喜若狂的模样，但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