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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莫离嗤笑出声:“休屠部和我有什么关系?糟老叟杀他亲儿子的时候就没关系了!”
“这么说的话,让你出来的原因还真是金奉车啊?”索勒故作沾沾自喜道:“我这宝还真押对了!”
羡莫离冷冷瞪视着他,索勒猛然收回嬉皮笑脸的态度,斥道:“你连亲父都唤作“糟老叟”,还嫌弃别人态度不好?”
“你懂什么!”羡莫离一改往日高傲冷漠,胸部起伏略大,看起来激动了。“他的儿子被人唤作“弄儿”,成了世人的笑话,糟老叟不怪那人却怪自己的儿子生的好看?他不敢惹那人就拿自己的儿子撒气,为了断了那人的怪癖,生生把自己的儿子打死了,这样的糟老叟还念他的好不成?!”
“…不是没死吗?”索勒顿了顿,嘲讽地说出自己的判断:“到底是亲生的,哪里舍得?!”
“呵呵!没如他的意,被他打死的儿子又从棺材是爬了出来,还活着!”羡莫离狠狠出声。
索勒一时卡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当年“弄儿”这种君臣间的趣事正是民间百姓乐于打听的,就像邓通韩嫣之流。传播者再添油加醋,凭各人好恶的私下海说,早已连一分真假都要商榷商榷了。
别人当笑话,可让当事人情何以堪?
偏偏这当事人“武儿”还是归顺汉廷的匈奴休屠部王族的长子,偏偏金日磾又是以小心谨慎、刚正不阿闻名。
人伦悲剧就这样发生了,父亲亲手打死了儿子,赢得了天下的尊重。世人皆夸父亲刚正,没有人理会他的儿子是不是无辜,久了,所有人都已忘记弄儿金傅的存在,只知道休屠王有两个儿子金赏和金建。
谁又能想到弄儿并没有死,还成了新帝面前的红人,北宫的宫主。本该死去的人没有死,他会不会恨?
这就是他做细作的原因吧?
“没错!”羡莫离仿佛知道索勒心中所想所问,直接吐出这两字。他的目光看起来有些疯狂,没有丝毫害怕与后悔,和那些被抓住的作奸犯科的人完全不同。
“没错!”他说:“我没死,我从棺椁里爬出来,一路往北,逃亡中遇到了白狼,我们一拍即合,他要称霸天下,我要这盛世变乱世,我要他糟老叟在坟里看着,我如何毁了他心中的明主造就的天下,我要亲手杀了霍光,让他成为乱臣贼子糟老叟说他一声最敬佩霍家人,呵呵,哈哈!”
原来理由如此简单,索勒无声地叹了口气,简单得让人无法理解。
“可惜,可惜,就差一步!”羡莫离摇着头,一脸的惋惜:“我多想看看那糟老头伤心欲绝痛哭流涕的样子,他杀亲生儿子的时候,竟然还再骂着‘孽子,孽子,你要毁了金氏!’我呸,谁稀罕什么金氏!”
“哥!”一声轻唤,是金赏的声音,他醒了。
索勒朝孔雀点了下头,孔雀明白,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正起身的金赏身上。
金赏起身后并没有逃跑的举动,反而一步步走向羡莫离。索勒犹豫一下,最终没有阻拦这对兄弟的汇合。
“哥!”金赏来到羡莫离身旁,轻柔地道:“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是父亲让我把棺椁打开,你没有发现那棺椁有窟窿吗?”
羡莫离只低头看着比自己矮半头的弟弟,没有说话。
“哥,你真的误会父亲了,他是在救你的。”金赏又往前一步,轻声道:“你快走,一切有我,他们不敢动我的。”
索勒挑挑眉,已做好迎击的准备,不过,无论怎样,羡莫离是走不掉的,这里可是“物理”的后门。
羡莫离看了眼索勒,又扫了扫四下,转回目光看着金赏道:“傻兄弟,我们这么大动静,却没有惊动一
个人,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金赏双眉一凛,这才意识到不对,羡莫离已经摇头道:“你替不了我,这件事,霍光会过问,丙吉张安世之流,巴不得金氏出事呢!”
金赏摇头:“放心,我…”
“嘘!”羡莫离止住金赏的话,道:“我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什么?”金赏目露茫然,却突然脸色大变,张口道:“不行…”
“噗”地一声轻响,却是索勒很熟悉的声音。
刀入肉!
看那兄弟二人的样子,他一下明白过来,窜过去要分开二人,这才发现羡莫离握着金赏的手,而金赏的手中有一把匕首,那匕首已插入羡莫离的胸腹间。
“一切都是我做的!”羡莫离看向索勒,咬着牙忍痛道:“我布局多年,养了虫蛊,赵美人是我杀的,执金吾是我杀的,马保罗苏骆铁罗标扎克都是我的人,奉车都尉金赏早已猜到,假意迎合我,却趁我不备
…,杀了我…”他紧盯着索勒,喘息两下,接着道:“答应我,按我说的做,我告诉你一件事关阿丑的秘密。”
“…我答应你!”索勒没有过多思考,直接回道。
羡莫离咧嘴笑了,他猛然推开金赏,力气大到让对方跌坐在地上,匕首“叮当”一声落地。
索勒一把扶住侧歪的羡莫离,羡莫离已没多少力气,如蚁之音道:“他身边…有细作,只…等…就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