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期门军中属一属二的弩箭军,有多厉害?曾经,浚稽山一役,当时的李陵正是凭借着弩箭,五千战八万,成为虽败犹荣的悲情将军。
现在,虽然弩箭军只有三列,但王喜的腿已经在阵阵发软。
第一列已无弩箭,这让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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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一轮只是警告,若真是三轮下来,自己这点人恐怕各个都成刺猬了。
“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一个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几个人从弩箭军的正中穿行而过,立于前方。
王喜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这几个人他都认识,刚刚
说话的是新贵傅介子,他立于奉车都尉金赏的身旁,金赏的另一边站着年轻的少年,张家三少张彭祖。
别人还没有说话,张彭祖看着王喜,简直是遇到仇人一般,咬牙怒目,手指着他便骂道:“王喜,你个夯货,三爷我一时好心,竟然被你利用,你想死死你的,何苦要陷害你三爷,我和你有仇吗?”
他这跟小孩陷架似的口吻一出,王喜倒不紧张了,收敛了心思,笑道:“张三少说的哪里话?明明我们说好的,你却爽约了,这是要当芦苇草吗?”
“放你娘的屁!”张彭祖声都变了,他肯定是没有想到会被王喜反咬一口,他再傻也看出来现在这阵仗,恐怕和谋反差不多了,王喜是真想临死再抓个垫背的。他既然这样害自己,再说的话也就不客气了:“王喜,本来三爷还想替你求情,说你是受人蛊惑,现在看来,你就是主谋,万死不抵你罪啊!”
“你少胡说,我乃奉令行事,赶快让开!”王喜终于冷静下来,面前都是比自己小的年轻人,他还真不怕。
一直没说话的金赏冷冷道:“奉令?不知武库令奉谁的令?”他手指着这些黑衣人,怒道:“什么令让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反贼出来?”
“当然是北军之令!”王喜沉稳应道:“奉车都尉,您虽身份尊贵,受帝王之宠,但我北军的事还轮不到您来管,期门军什么时候也敢欺到北军的头上了?再不退,我就要上告了。”
这付贼喊捉贼的嘴脸令金赏和张彭祖哭笑不得,全部看向索勒,张彭祖更是直接道:“人家要告你呢,你要说不明白,可是死罪!”
索勒盯着王喜,道:“当然说得明白,不然会给傅府丢脸的。王武库说的对,他是奉令,没有令,他也拿不到武库大门的钥匙,武库丞可是个硬骨头呢!话又说回来,就算他有钥匙,如果他不是武库令,武库的守卫也绝对不会乖乖给他开门!”
这话说得绕,王喜斥道:“你胡说什么,显你有口才吗?”
“再有口才没有令也没用啊?”索勒不紧不慢地道
:“只有武库令拿着执金吾的令牌,交给武库丞验过才能拿到武库的钥匙,也只有武库令才有资格进入武库内地,所以,有人动了几年的心思,终于补了执金吾的缺,坐了武库令的位,现在,是等不及了吧?”
王喜全身都在颤抖,他手指着索勒,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你胡说什么?”
索勒冷笑出声:“我胡说?敢不敢让你这些人露出脸来?若不是匈奴人,算我输!”
“呸!”王喜怒斥道:“你算什么?也敢来查我?”
“哦,王武库忘了,我可是有御赐的卧虎指环的!”索勒说的相当温柔,见王喜闭嘴不言,他马上冷下脸来,怒斥道:“王喜,你已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我,我…”
“你什么?”索勒截下他的话,目光如刀:“你以为你一个美人计就能骗得了张家三少?这是“请君入瓷”!铁罗标一死,这群匈奴人无处藏身,城门查得
严,若想进来必有理由,不进来,我们又怎么抓呢?”
张彭祖本来正心虚着,听索勒这样一说,仿佛立刻生出了主心骨,精神头立码不同了,兴奋地道:“没错,三少我就是这个意思,不放你们进来,怎么抓你们啊?”
王喜恶狠狠地瞪向他,冷笑道:“你们是欲加之罪,想我陷害我?没门!”说着,他作势要往前走,弩箭军第一排立刻后退到最后一排装箭,换第二排上,几十只弩箭随时可以发出。
这下王喜真的不敢造次了,顶着一张强弩之末的脸,虚张声势地道:“我乃武库令,你们若要栽赃先去问问执金吾!”
“你是说令兄王欢吗?”金赏官腔实足,说出的话令王喜难以招架:“他已经被拿下了,并且已经招供了。”
“什么?”王喜失声。
“王喜啊,带着你的人投降吧,总比在这里被射成
刺猬强!”金赏好言相劝。
王喜皱皱眉,目光不禁偏向自己右手边的黑衣人,刚要说话,身体却突然一抖,跟着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是一惊,索勒眼尖,一下就看到那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索勒冷笑道:“杀人灭口吗?羡莫离,羡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