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孔雀殿下怀疑桑堪所言?”
孔雀赶忙摇头道:“不,不是,只是觉得…当时大法师年龄尚小,会不会记错啊?金轮兄长虽然年幼,但也不会被一个下人叫走吧?又不是大阏氏的侍女。”
桑堪淡然一笑,傲气逼人,然后又恢复了高冷,他一字字道:“桑堪可以记得一岁以后的任何事情,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看来孔雀殿下是不相信的,一定认为是桑堪信口之言,只为在他人心中立信吧?”
孔雀还真是这么想的,但他怎么可能承认呢?赶忙解释道:“怎么会,伊拉大法师将大法师之位传予您,大法师肯定是有其他法师不及之处的。”
“孔雀殿下可记得儿时险些被埋于沙漠之中的事?”
“啊?有这种事?”孔雀一脸茫然。
“孔雀殿下不知为何走失,桑堪是在沙漠中寻到殿下的,当时殿下已经昏过去,是桑堪骑着骆驼把殿下拖回来了。”
孔雀眨了眨眼,干笑道:“这个,孔雀真是毫无印
象了。”
“殿下太忙,很多事都忘记了!?”桑堪说得很轻,孔雀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他感觉桑堪有些悲伤,他正不知该怎样接话,桑堪已恢复了正常。
孔雀沉了沉气,让自己集中思想,又问道:“大法师,金轮兄长…”
索勒与他们隔了几排书架,一边找书一边用余光观察着他们。
习武之人听力甚好,更何况他从小便受训。但是,无论索勒如何用心,他也只听到孔雀说的话,而桑堪的,他听不清。
不过,他也不觉得奇怪。他已经听过不少关于桑堪的传闻,都是西域有分量的人说的。这个年纪轻轻只比自己大两岁的桑堪可以记得他一岁以后的任何事情,只要他看一眼不论是什么都不会忘,他可以未卜先知,可以化解危险,是神明派往人间的使者…
不管是有意神吹还是危言耸听,但他能当上大法师,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索勒沉下心不再理会他们谈话,自己开始找寻线索。
这里的书架不高,为三层,全部在索勒的视线以下,所有书籍古物都有黄沙浮在上面,但不厚,看来是经常打理的。其实这里的环境不利于保存书籍,许多竹简的绳子都已经烂了,而羊皮卷有的已出现裂纹,还有树刻也是。但对比黑暗的石屋内间,也只能选择这里了,最起码不会太暗,点灯太多也有失火的危险,对于书籍而言那才是灾难。
从第六排开始寻找,是索勒思索的结果,前面太近了,一眼便可望到,恐怕藏不住什么。从第六排开始,书籍摆放渐有些凌乱,也不知道是以前如此还是已经被人翻过了。
索勒发现每一排书架就是一年的全部记录,第六排到第八排全部是医药司的法师用药记录,看来前面几排也差不多。
后面三四排是一些医书药典,索勒竟然发现这里有《黄帝内外经》和扁鹊的《难经》,难怪楼兰法师西域闻名,他们学了汉医再到外为人出诊,别人只知道是楼兰法师的功劳,这买卖做的真值。
再往后的几排是桑心自己存放的书籍。索勒发现他
摆放的非常有规律,一排书架好像是他司下法师为楼兰平民用药的记录,大多刻在骨头上,在沙漠中骨头是最不缺的材料。
一排书架是楼兰贵族的医药记录,另一排是王族的。
索勒的目光从上至下,这一排书架上放的全是羊皮卷,摆放相当整齐,没有黄土,不用猜也知道桑堪肯定看过了。
他仔细看着这一排每一层刻下的小字。第一层为楼兰王,虽然不多,但绝对不会有其他人与之共用。第二层为诸王子,索勒随手拿了一个打开一看,竟然是孔雀的,他虽然很好奇,但还是放了回去,拿起一个薄很多看起来也比较旧的羊皮卷。
这上面果然是金轮王子的记录,从出生时的身高体重到吃喝用量,到一天的排便量,全部都有记载,若哪一天没有排便,或排便多了,都要寻医,这里面自然也有记录。总之事无巨细,每件事都注上楼兰历,索勒不太记得这些历法,但最后一排字他看清了:四岁病亡。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把羊皮卷放了回去。
再往下一层,是楼兰王后宫众阏氏的,索勒没有看,直觉告诉他这里桑堪看过了。
来到另一排书架,上面刻着楼兰文《日记》,索勒挑了挑眉。日记他知道,类似于汉人的起居注和纪要,只不过日记是由本人记录每一天发生的事情。
书架上有很多,索勒的目光望向沉旧的羊皮卷,上面同样没有黄土,看来,依旧是被他翻过了。
索勒不相信以桑心法师的身份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直接去见桑堪。要知道如果不是时间上来不及,自己手中的丝帕一定会被桑堪翻走的。
难道自己来晚了一步,东西已经被桑堪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