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漠寒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回头,风吹起她浅棕色的长发。
她双眼透过纷飞的发丝缝隙,看到杨海宁拄着拐杖,向她走过来。
“我就猜到是你。”杨海宁笑道:“果然是你啊。”
阮漠寒点了一下头。
杨海宁让随行的人,把一束花献到女孩的墓碑前,一挥手,又让人退开。
灰蒙蒙的天空下,只剩她和阮漠寒两人,在墓碑前站着。
杨海宁问:“你每年都是这个时候来扫墓?”
阮漠寒点头。
杨海宁:“难怪我从来没遇到过你。”
“我往年都是清明节来,只是今年,预约了一个调理风湿的医生,清明节期间要去住院,就提前来了。”
“对了,我遇到过一次你的姨妈姨丈,不过,只遇到一次。”
阮漠寒:“他们会来一次,我已经觉得很稀奇。”
杨海宁对着墓碑,颤巍巍鞠了一躬,直起身来的时候忍不住叹道:“不幸的孩子。”
阮漠寒站在一边,嘴抿了抿。
显然在她心里,这并非是单纯的不幸。
又或者说,这不幸的起因,与她有关。
杨海宁行完礼,问阮漠寒:“你现在走吗?”
阮漠寒点点头。
两人一起穿过一座座墓碑,往墓园外走去。
杨海宁拄着拐杖,走的很慢,阮漠寒就陪在她身边,一起走的很慢。
阴天翻飞的风,不断扬起阮漠寒的长发,在风中凌乱纷飞。而杨海宁银白的头发,在脑后整齐优雅的挽成一个发髻,丝毫不乱。
风只吹起杨海宁旗袍的下摆,连同杨海宁身上复古的香味,一起钻入阮漠寒的鼻端。
是一种混合着麝香的桂花香,一种阮漠寒很熟悉的味道。
两人一起走到墓园门口。
陪同杨海宁前来的人,站在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旁,恭敬的等待着杨海宁。
杨海宁对阮漠寒说:“我要走了。”
“谢谢您。”
阮漠寒忽然说:“我妹妹的事,谢谢您了,奶奶。”
一声“奶奶”的称谓,听的杨海宁一怔,随即微笑:“你是个好孩子。”
“阿烁,就拜托你了。”
阮漠寒却摇头:“任何人都不该是任何人的责任。”
杨海宁笑笑不语,向等着她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走去。
******
下午一点五十八分,W酒店。
阮漠寒从电梯出来,看到一个戴领结的服务生等在电梯口:“请问是1704房的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