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司直不动声『色』嗅了嗅,空气里浮动着暗香,想来是从郑大公子衣裳上飘过来的。严司直自己不用香,蔺承佑身上虽有暗香,但那味道清冷端正,不似郑大公子身上的气息旖旎缠绵,这一闻就是女子用的香。
严司直暗觉诧异,郑仆『射』自己未曾纳过妾,管教儿女也甚是严格,听说郑大公子从不眠花宿柳,眼看要订亲了,也不知这香气是从何处沾染的。唉,可见传闻做不得数,郑仆『射』私养别宅『妇』,大公子也——
蔺承佑也闻到了,只道:“听说郑大公子好事将近,先恭喜郑大公子。”
郑延让愣一下,勉强笑道:“多谢。”
一面说着,一面亲自将蔺承佑和严司直送到府外。
蔺承佑正要翻身上马,郑延让忽道:“方才在席上听说了荣安伯世子夫人的事,都说这凶手只挑怀孕『妇』人下手,不知这凶徒可捉到了?”
他表情极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蔺承佑望了望郑延让,过片刻才答:“哦,还没捉住。”
郑延让点点头,立在马旁相送。
蔺承佑原本还想去一趟舒府,眼看已经子时了,想想今晚打听到的这些事,足够他现在梳理一回案情了,于是顺路将严司直送回家,自己则纵马回了成王府。
滕玉意昨晚睡了个好觉,因杜庭兰今日要离寺,姐妹俩一早起来就忙着收拾行装。
转眼收拾好了,滕玉意又琢磨着给绝圣和弃智送点好吃的,这时候明心大和尚带着几位小沙弥过来了,说素膳摆在洗心堂,请滕玉意和杜庭兰过去用膳。
滕玉意不得不打消在寺里偷偷吃肉的念头,姐妹俩出了梨白轩,半路遇到绝圣和弃智,两人看到滕玉意,咚咚咚跑来:“滕娘子……”
滕玉意笑道:“我知道,你们昨晚誊抄经卷去了。”
反正那些酒食也没白准备,至少她好好招待了一回蔺承佑。
绝圣和弃智拼命点头,他们一心要来,哪知后来师兄硬拦着不让他们来。
“你们昨晚在东翼住的?”滕玉意问。
绝圣和弃智摇摇头:“昨晚我们在藏经阁住的,抄完经才知道东翼临时搬进来几位娘子,我们只好又把行囊搬到藏经阁里头的静室了。”
说话间远远看到几位小娘子从那头出来,绝圣和弃智抬头一望,面『色』古怪起来。
杜庭兰和滕玉意对视一眼:“怎么了?”
绝圣压低嗓腔:“昨晚我和弃智回东翼拿我们的行装,看到一位娘子只身往后头的桃林去了,当时已经快半夜了,也不知那娘子去见谁,我和弃智担心出事,就留在原地等着,结果没多久就看到那位娘子安然无恙回来了。”
滕玉意咳嗽一声,也压低嗓腔道:“谁?”
绝圣和弃智挠挠头:“当时都半夜了,那娘子又裹着大披风,我们也没瞧清楚是谁。”
正说着,又有两位小沙弥过来传话:“前头来了好些客人,有两位姓杜的檀越要见滕檀越,此外玉真女冠观的静尘师太也来了,也说要找滕檀越。”
杜庭兰和滕玉意对视一眼,笑道:“该不是阿娘和绍棠来探望阿玉来了。”
滕玉意自是高兴,琢磨一下,『露』出惊喜之『色』:“是不是师太找到我那枚珍珠步摇了?“
她既急着去见姨母和表弟,也急着向静尘师太打听步摇的下落,也顾不上用早膳了,掉头就往前院去。
半路遇到彭家姐妹、李淮固、段青樱。
奇怪她们也没去用早膳,看样子也要去前院。
彭大娘和彭二娘主动打招呼:“滕娘子,杜娘子。”
滕玉意和杜庭兰含笑回礼,李淮固昨夜似是没睡好,脸『色』不如平日好,神态倒是一贯的柔和,细细看一眼滕玉意,笑盈盈打招呼:“阿玉,兰姐姐。”
绝圣和弃智看到明心和尚,恭谨地问:“方丈他老人家此刻在何处?我们想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明心说:“淳安郡王亲自送了几卷经来寺里,方丈正在禅室接待郡王。”
绝圣和弃智乐呵呵道:“这一大早寺里来的人可真够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