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承佑笑容稍滞,滕玉意掩不住眼里的谑意,那意思很明白,蔺承佑,你真把自己当成奇珍异宝了?瞧瞧,看不上你的人大有人在。
蔺承佑睨了眼滕玉意,转头问抱珠:“你呢?”
抱珠没说话,滕玉意满意地朝她看过去,不料愣住了,只见抱珠的脸庞如一朵幽静盛开的海棠,连耳朵根红透了。
蔺承佑讶道:“这是愿意了?”
抱珠绞动手中的巾帔,怯怯看向萼姬。
滕玉意笑不出来了,萼姬喜出望外:“世子,她叫抱珠。”
抱珠欠了欠身,离开滕玉意就往萼姬身边去,蔺承佑忽道:“慢着。”
抱珠惊讶止步,蔺承佑讽笑道:“王公子千方百计保你周全,你舍她而去,也不看她一眼?”
抱珠咬了咬唇,头垂得更低了。
蔺承佑瞟向滕玉意:“王公子看明白了,这个你不保了吧?我带走了。”
绝圣和弃智还待追上去,被滕玉意拦住,她意兴阑珊:“罢了。”
掉头走了几步,就听蔺承佑对萼姬道:“你也进去。”
萼姬正拉着抱珠窃窃私语,眉飞色舞也不知在传授什么秘籍,这话飘过来,直如一个惊雷。
抱珠傻了眼,绝圣和弃智脚下一个趔趄。
萼姬目瞪口呆:“我?”
就连一直未说话的程伯和霍丘也惊住了。
滕玉意先是错愕,随即狐疑地想,蔺承佑一口气叫这么多人不说,连上了年纪的假母也不放过,这像是要狎妓么?
心里一起疑,反倒不急着走了。
绝圣和弃智跺了跺脚,跑到蔺承佑跟前:“师兄。”
蔺承佑揪住弃智的耳朵,狞笑道:“给我等着,忙完再同你们算账。”
绝圣和弃智一头雾水,懵懵地望着蔺承佑的背影。滕玉意左右一顾,恰好附近有座凉亭,于是拉着绝圣和弃智过去。
卷儿梨先前被萼姬恶狠狠剜了好几下,如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也跟上滕玉意。
蔺承佑并不急着进屋,站在台阶上似在等什么人,直到贺明生又请来十来个容色较出众的娘子,这才推门而入。
门一关,窗扉也掩上了。
一阵小凉风袭来,阑干前的花枝飒飒作响,亭里的人大眼瞪小眼,滕玉意干巴巴笑道:“身上有些凉,要不回屋吧?”
绝圣和弃智跳起来:“师兄让我们画符,才刚画了一半,是得回去了。”
房里的贺明生硬着头皮对蔺承佑道:“世子,除了卷儿梨和葛巾,楼里一等姿色的全在这里了。”
里屋已经有四个在等着了,剩下的全在外屋。
娘子们眉来眼去,一个个疑惑不解。
蔺承佑负手踱步,把每个人的脸庞都仔细看了一遍,最后推门进了里屋,俯身捞了捞浴斛里的水。
浴汤呈淡褐色,发出阵阵幽异清香。
“差不多了,到水里泡着吧。”
房里的四人心突突直跳,犹豫是在浴斛外脱衣还是进去再脱衣,陡然发现贺明生还在屋外,奇怪蔺承佑并没有让他出去的意思,而且非但贺明生不走,外屋又进来几个老道士。
老道士目不斜视走到里屋,一本正经道:“老道来了,不知何事相招。”
魏紫等人吃惊道:“世子?”
蔺承佑坐到窗前矮榻上,从袖中取出几铤金,一铤又一铤,不紧不慢搁到条案上,随后抬头一笑:“合衣下到浴斛里,谁能在水下闭气最久,我就把这堆金子赏给谁。”
滕玉意回房睡了个好觉,至暮色时分方醒,起来把程伯和霍丘叫来,问:“你们可拔过兽牙?”
程伯一抬眼皮:“娘子这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