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盼雪呐呐道:“是夫人要给姑娘说亲。”
姜母骤然哑声。
说到底,她只是云晚意的姨母,姐姐才是云晚意的娘亲,这种事情,她还真的不好插手。
室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女子的抽泣声。
云晚意哭了一阵,她许是情绪过于汹涌,身子不断地颤抖,许久,她忍住哭声,抽噎着说:
“姨母,娘想把我嫁给太守府。”
一听太守府三个字,姜母立即就猜到了云母的想法,当即变了脸色:“她怎么这么糊涂?!”
不是说太守家不好,而是,商夫人在公共场合隐晦地说过云家配不上和商家做姻亲。
但凡有点骨气的,也不会再把姑娘嫁给商家。
偏偏她那姐姐只看得见眼前利益,脊梁骨一旦被自己断了,外人谁还瞧得起她们云家?
况且,如此嫌贫爱富,根本不适合做亲家。
云晚意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姜母不由得在心底生出埋怨,既然都看得出商家为何求娶,怎么就不能明白,云晚意的亲事早不能和往日同论?
商家会求娶,难道其余人家就不会么?
偏要将姑娘推入火坑?
姜母拍了拍云晚意的后背,低声哄她:“好了好了,快别哭了,我待会就去云家找你娘!”
话落,姜母又让人给云晚意倒了杯茶水,云晚意被哄着喝了一杯茶水,也不好意思再哭,她偏过头去擦净了眼泪,她再抬头,一双眼眸仿佛被水洗净过一般,透彻得叫人移不开视线,她吸了吸鼻子,闷声说:
“姨母不用去了,娘应该不会再同意了。”
她将和云母的争执说给了姨母听,话落,她就低丧着头,不敢瞧姨母。
她也知道,她做得不对,不论如何,云母都是长辈,还是她的娘亲,她那番话也说得偏激。
果然,她话落后,云母就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头,生恼道:
“你真是胆子大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那种话让外人听了去,该怎么想你?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云晚意咬唇:“名声,名声,都是女子家要注意名声,他们男子怎么能随心所欲,凭什么?”
姜母倏然噤声,她自然看得出云晚意心底的不忿,许久,姜母低声道:
“正是因为女子艰难,所以才
要处处注意。”
这世道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这个道理,姜母知道,云晚意是懂的,否则,她不会在外处处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果然,云晚意偏过头,没和她争执,却是忍不住掉下眼泪。
姜母叹了口气,将她搂在了怀中,云晚意伏在她怀中悄无声息地掉着眼泪,她忍住哭腔,闷声说:
“姨母别去找她。”
她不想姨母因为她和娘亲有争执,再怎么说,姨母和她娘亲都是亲姐妹。
云晚意在姜府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回了云家。
她不得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