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姐,你没领到『药』么?给,拿着吧。”李淮固温声说着,把自己的『药』递到杜庭兰面前。
杜庭兰忙道:“万万不可,你身子弱,这『药』你自己留着。”
李淮固却坚持把『药』塞到杜庭兰手中:“阿玉也没领到『药』,听说她上回溺水之后也有些精神不济,这『药』给她服用也好,我不着急的。”
杜庭兰果然『露』出迟疑的神『色』,末了还是把『药』推回:“不可,这『药』是你自己领到的,我和阿玉等等再领也是一样的。”
说着走到滕玉意身边,悄悄拉住她的手:“你心不在焉的,到底在想什么呢?”
淳安郡王看到这一幕,从箭袖里取出一瓶『药』递给身边的管事:“我这还有几粒宁心莲,去年方丈处得的,至今没机会用,这『药』给她们分了吧。”
管事迟疑了一下,到底接过了『药』瓶,先给滕玉意和杜庭兰发『药』,又把剩下的两粒发给别的小娘子。
蔺承佑原本在思量今日的事,闻言抬起头来,上回皇叔提过自己早年随伯父去骊山驻跸时曾不慎涉险,正为滕绍所救,这些年为着避嫌,皇叔与滕绍并无太多往来,但这份救命之恩,皇叔似乎一直铭记在心。
他接着又看滕玉意,她也不知在发什么呆,发『药』也不去领,阿姐说话也没反应,直到看到『药』瓶才似乎回过了神,连忙同几位小娘子一齐过来道谢。
“多谢郡王殿下。”滕玉意垂下眸子的时候,那两道纤长的睫『毛』就跟蝴蝶翅膀似的。
淳安郡王颔首:“不必多礼。”
蔺承佑睨了几眼,没吭声。
绝圣弃智那头说完话,过来找师兄,瞧见师兄的脸『色』有些古怪,纳闷道:“师兄?”
蔺承佑扭头对缘觉方丈说:“方丈,天『色』不早了,不如请道长们早些送她们回府。”
“也好。”缘觉道。
又看看滕玉意和彭氏姐妹:“至于三位檀越,就依老衲的安排,暂时安置在大隐寺——”
众女听见这话,忙宽慰滕玉意等人:“皇后每年都要带朝中官员的女眷在大隐寺礼佛的,寺中精舍宽阔整洁,你们住在寺中也好,至少不必担心邪祟相扰。”
滕玉意点点头,杜庭兰忽道:“阿玉,你头上是不是掉了一支步摇?”
滕玉意一惊,先前只顾着逃命,竟把这件事忘了,忙走到静尘师太面前,欠身行礼道:“敢问师太,方才你们在地宫里可看到了一支步摇?”
“步摇?”静尘师太愕然,“很贵重的首饰么?这可如何是好,地宫机关重重,每当有人出入,地层地宫的角度就会重新变换,东西掉进去未必找得着了。”
滕玉意回想地殿里的情形,心知这话丝毫不假,可她依旧不甘心:“……改日可否容我再到观里寻一寻?那是我阿娘留给我之物——劳烦师太了。”
静尘师太为难道:“并非贫道不肯帮忙,这步摇遗失这么久了,论理早已跌到下一层了,就算能找到,多半也被机括磨成了齑粉。
这边缘觉问蔺承佑:“你要去何处?”
蔺承佑把视线挪回来,规规矩矩答:“先回大理寺一趟。”
庄穆估计要松口了,他得弄明白是不是有人给耐重进贡月朔童君。
话音未落,却听院外传来兽鸣,却是宽奴和几位常随过来了,后头那只神威凛凛的小豹子,可不就是俊奴。
宽奴把手中的包袱递给蔺承佑:“世子。”
蔺承佑拿出来一看,却是一件莲子白烟云锦襴袍。
宽奴道:“小人怕来不及,请常统领随便找了一件,世子先把身上这件脏的换下吧。”
滕玉意一旁瞧见那衣裳,头皮不由一炸。
蔺承佑这件衣裳的料子跟她的一模一样,当日她为了避嫌,只穿了一会就脱下了,只在当晚李淮固等人来山庄的时候,才临时又换上了。蔺承佑这件当日也没穿多久,因为很快就被她“不小心“泼了蒲桃酒。
这颜『色』和布料配起一起实在少见,任谁见了都会误以为是出自同一块布料。
蔺承佑也愣了一下,那晚若不是他凑巧撞见了,他也不会知道滕玉意跟他有一件同样的衣料,要不要佯作无事换上?毕竟都多久的事了,谅旁人也未必会多留意。
可万一叫人误会……
他余光瞥了瞥滕玉意,算了,还是谨慎点好,不动声『色』把衣裳飞快塞回去,接着又翻了翻里头,哪知连件备用的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