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猝不及防,局势如星火燎原,摧枯拉朽,彻底失控;仅在今日黎明之前亦无人能够料到,半日之内,玉卢山竟就要变天了。“我今天就要来整理门风!”启怀不明状况,拭着额上的鲜血,还在伤心控诉。伊储失笑,手上加了速,朝着悍匪们逃往的方向追去。启美从病榻上被拖出来时走得仓促,身上仅着单衣。他在寒风中耽搁太久,此刻浑身颤抖,被缚的手脚冻得发红。黑羊在风中发丝纷乱,低头瞥他一眼,解开自己身上的厚重披风拢在他身上。呜呜呜。启美怒目圆瞪,如泣如诉。“闭嘴。”黑羊语气温和,用词却甚是无情。启美扭动双腿,奋力朝弟弟踢了一脚,缚住的双手指指自己嘴巴,继续生气瞪着黑羊。黑羊抿唇,看他:“你有话同我讲?”启美点头,示意黑羊摘下自己嘴上的白绫。黑羊瞥他一眼,迟疑了片刻,不想腿上又被哥哥踢了一脚。他心生恼怒,抬手扯了启美口中白绫,低声训斥:“有话快讲。”“白武殿!”启美喘一口气,在风中喊道,“你们现在去白武殿,你当初那艘力盾防御舰停在那边,只有乘上它才有胜算。”黑羊一怔,惊异看向启美。启美手指牢牢抓住黑羊披在他身上的披风,双唇抖动,鼻头在风中冻得微红,眼中似有泪水:“平民起义之后,监察院从低维收割了大量重型武器,你们单靠骑行机甲和单兵飞行器跑不远的,启丞。只有那艘力盾防御舰。只有……”“知道了。”黑羊不等他说完便点头,调整了双人机甲方向,与许时徽和新王他们汇合,半空中凑在一起,低声交代了去向。新王听到情报后,瞥一眼黑羊机甲上瑟瑟发抖的启美,内心升起恻隐,于是抿一抿唇,隔空扔了一管退烧药过去:“他早上少吃了一次药,现在烧还没退。”黑羊扬手接住,低头看启美一眼,梗着脖子不好出言关心。启美便垂眉,不悦抱怨:“……就是一直没退。”行吧,把药吃了。黑羊把退烧药扔给哥哥。“你先把我松开。”启美抬头。“松开你跑了怎么办?”“我现在往哪儿跑?跳下去摔死吗?”启美感觉好笑。黑羊便不搭理他,单手替启美打开了镣铐。启美缩在双人机甲后座上略略活动了手脚,乖乖把药吃了,猎猎寒风中继续抓紧黑羊披风,恨恨别开头,并不说话。黑羊知道哥哥心中有恨,而此时监察院追兵在后,他无暇多话,只和余烬项目组的成员一齐调整方向,直奔白武殿而去。后方追兵杀气腾腾,监察院成队的骑行机甲簇拥下,一支中型武装舰乘着白雾而来。许时徽瞥一眼后方,头皮一紧,对着同行的一众骑行机甲和个人飞行器大喝一声:“散开!”话音刚落,监察院的武装舰开炮,余烬项目组所有机甲瞬时四散,无一受损。监察院的干事战斗力有限,尚不及当初一个人将羲和号开到小丰谷星太空港的太子;狼烟一炬【……微型正子能反应堆。】伊储总长被脉冲枪割喉,监察院其余干事首次深刻领会到余烬项目组的军事战斗素养,皆是大骇。伊储命已垂危,监察院众人受惊之下,已全然忘记总长“要抓活的”这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