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翻了个白眼,安德烈一定会把家里搅个天翻地覆。温斯蒂明白了,雷斯垂德是故意在夏洛克的引爆点上舞蹈。“不过我想就算没有搜出毒()品,你微波炉里的人眼球、冰箱里的人体器官也足够让你这里所有的化学仪器被没收,我相信福尔摩斯长官也很乐意我这样做。”夏洛克从沙发上站起来了,他的瞳孔中冒着一团淡蓝色的火焰。温斯蒂赶忙走上去。夏洛克盯着环抱在他腰间的那双手:“你干嘛?”“先生,你生气归生气,但绝对不能打人,而且你如果打了雷斯垂德探长的话会被视作袭警。”温斯蒂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好言好语劝说夏洛克。绷着脸的雷斯垂德探长内心为自己看到了一出好戏而愉快。“谁告诉你我要打他了?”“那你起身是要干嘛?”夏洛克冲着雷斯垂德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当然是去帮一些自己的事情解决不了找别人帮忙却一点诚意都没有的人破案了。”温斯蒂环抱着夏洛克,能感觉到他的咬牙切齿,雷斯垂德回给了夏洛克一个“友好”的笑容,两个人像达成共识的老朋友般握了握手。夏洛克像中国川剧里的绝活变脸一样立刻恢复了之前的神情。确认夏洛克不会动手以后,温斯蒂松手了。夏洛克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问雷斯垂德:“菲欧娜·莫里森在哪家医院?”“西区的纽曼私人医院。”“亚当斯一家”甜品屋就到了开门的时候,它的门口已经站了几位等候的顾客,他们如果细心一点儿就会发现甜品店的老板已经坐上了出租车去了另一个地方,而且她今天没有开门做生意的打算。雷斯垂德称一直未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其实案件的突破口已经出现了,就在自杀未遂的菲欧娜·莫里森身上。坐在出租车上,夏洛克沉默着一言不发,也不像之前那样摆弄手机,温斯蒂看着夏洛克冷峻的侧脸,以为他在生雷斯垂德的气。“雷斯垂德怎么这样啊,”温斯蒂小声吼了一句,夏洛克递了个眼神过来,“真是太不厚道了,明明是你在帮他们的忙诶,虽然他是破案心焦,但是也不能这么对你呀,还用你讨厌的安德烈和没收你的仪器来威胁你,你真是白跟他当朋友了。”温斯蒂明白雷斯垂德威胁夏洛克的原因,案件迟迟没有头绪,雷斯垂德肯定以为自己已经快掉进悬崖里,夏洛克有绳子却不来救他。可是夏洛克不一定能理解雷斯垂德的心理,任谁受到这样的威胁,肚子里都会憋着一股气。温斯蒂贯来是一个会安抚人的小姑娘,她安抚人的方式不是讲道理,而是不讲道理。一个人在愤怒或者沮丧的情绪里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无用的大道理,排解这种消极情绪的方法通常有两种:一种是想办法寻求根源上的解决之道,比如说惹夏洛克不高兴的是雷斯垂德,她就可以去打雷斯垂德一顿让夏洛克出气,这种做法显然不能采用,打雷斯垂德会被视作袭警诶,但可以给他偷偷下药……不不不,“以暴制暴”不是解决矛盾的方式,新时代良好公民追求的是爱与和平。武力上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交给口舌来解决。就是像她刚才那样,坚定地跟夏洛克站在同一阵营,为他抱不平,等他附和着把心里的不满说出来,心情自然会好起来。温斯蒂为夏洛克抱完不平以后,看向夏洛克:我的部分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你可以诉说不满了。可是夏洛克在注意到她的目光以后只是望过来,嘴唇却一动不动。“你……不想说点什么?”夏洛克点了点头:“雷斯垂德不是我的朋友。”“哈?”他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简明扼要了?“你不想跟雷斯垂德做朋友了?”温斯蒂小时候被抢了糖吃,大长老也问过她类似的话。“不是,我从来就没有过朋友。”夏洛克的情绪很平静,像在说他不吃奶酪一样简单,可是温斯蒂听来却觉得很悲伤。她之前一直在想夏洛克是怎么平安健康成长到这么大的,所以他平安健康长大了,却一直都是独自一个人吗?“快收回你那无用且无理的同情心,”夏洛克读懂了温斯蒂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情绪,“我不需要朋友。”他这句话在温斯蒂听来就是在为自己没有朋友找借口。温斯蒂想伸手摸他的头,想像大长老安慰她一样对他说:“夏洛克能一个人勇敢地长到这么大真是辛苦了。”她也确实伸手揉了揉夏洛克的卷毛,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夏洛克的头发真是又黑又软,每一小撮卷发都莫名透着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