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务实得多,也简朴得多,还有了一些倦意。
但奇妙的是,顾西穗反而更喜欢他了。
是那种,比如说,当他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一眼,眉头紧锁的时候,她突然就明白了他当初为什么走向她,逗她笑的那种喜欢。
现在则轮到她逗他笑了,说:“怎么样?上班好玩吗?”
“别提了,天天都想翘班。”他摇着头道:“最惨的是我还不能辞职……”
顾西穗就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脸贴着他的脖子,望着前面摇摇晃晃的路,感觉到他用力握紧的,放在她小腿上的手指,终于对他怯了魅。
现在他在她心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而就意味着,他们如今可以讨论生活这件事了。
比如说,回到家后,顾西穗道:“我不知道这次去三亚要待多久,之后估计也特别忙,你觉得会对我们俩影响很大吗?”
“好像不是什么问题,”他说:“我们之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现在不一样啊,我现在比较认真了。”
他就立即看向她,还是那个讽刺又玩味的表情:“哦?比较认真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之后应该会进入倦怠期的。”
他也仰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说:“那就各自忙自己的事咯,倦怠完了再恋爱。”
顾西穗又大笑起来。
她依然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可是却很喜欢跟权西森讨论这些话题,可能所谓的爱情,就是两个理智的、成熟的大人决定要一起共度人生。遇到权西森,固然是有一点运气的成分在,但对如今的顾西穗来说,能表达清楚她在感情里的期待和诉求才是最重要的。
洗了澡,刷了牙,两个人躺到床上,顾西穗才问:“我去宁夏那一天,你说你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是什么?”
“非常庸俗的、无聊的、无药可救的,近乎于一生一世之类的玩意儿。”他怀抱着她,故意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说。
顾西穗无声地笑着,之后问:“那现在呢?”
“也一样。”他很平静地说。
她听到他胸口的起伏,忍不住抬头看他,没法说,她现在心里闪过的,也是一样的念头。
“我们真的能坚持不结婚吗?”
“不能。”他摸着她的头发,毫不犹豫地否定了,之后垂眸看她,道:“我觉得总有一天我们会向这个世界或者父母妥协的,跟大多数人一样,决定结个婚,来证明什么。”
顾西穗突然想起钱闪闪曾经吐槽说,当代人的婚礼誓词应该改成:如果我胖到两百斤,你还会爱我吗?如果我们两年没有性生活你还会爱我吗?如果我生病了,尿失禁,你愿意照顾我吗?如果我负债三千万,你会跟我一起还款吗?如果我重度抑郁症,你能忍受我在家里发疯吗?如果变得油腻又麻木,一无所长,你还能忍受我吗?
她跟权西森讲起那段话,之后问:“所以如果我胖到两百斤,你还会爱我吗?”
他立即就坐了起来,皱眉道:“你先给我一个你胖成两百斤的理由。”
顾西穗也跟着坐了起来,round……几来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每次互诉衷肠都像两个杠精。顾西穗道:“你管我为什么胖到两百斤呢!我就是想胖到两百斤不行吗?”
“不行。”他很坚决地摇头,说:“以你的身高来说,两百斤已经是健康性问题了好吗?”
“那你最多能接受多少斤?”
“一百五。”
顾西穗也不知道一百五是个什么概念,便道:“OK,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