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穗顿时就笑了起来,说:“我来看你啊!”
“然后呢?”
“看完了,就回去咯!”
她一脸的淘气,让他忍不住锤了她的脑袋一下,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顾西穗看到他手里的机票,凑过去一张一张地看完,说:“你疯了吧?”
“哪有你疯啊?”他摇摇头,刚才走得太快,此刻正在平复呼吸。顾西穗则道:“所以你真的要跟我回去啊?”
“不然呢?”
顾西穗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是顾西穗在2022年做过的最冲动的,也无聊的事。她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想起2021年的12月31日,钱闪闪跟她说,记得要勇敢一点。
而爱情,是勇者的奖赏。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她做到了,真的勇敢过,也真的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爱。
她舒舒服服地靠在权西森的肩膀,玩着他的手,他则反握住她的手指,一句话也没有说。
好久之后,顾西穗才问:“你带数据线了吗?”
“没有。”他还是那副没好气的样子,掏了掏牛仔裤的口袋,拿出钱包,打开看了一眼,说:“除了身份证、信用卡、安全套,以及一个创可贴之外,什么都没带。”
“你们男的到底为什么非要在钱包里装一个安全套不可?”顾西穗拿过他的钱包看了一眼,内心喊了一声救命,居然是她当初送给文学博士的那一款。
“不知道。”权西森懒洋洋地躺在那里,也皱眉想了一会儿,说:“可能是某种直男的终极信仰,每天都幻想着一出门就遇到一个大美女勾引我。”
“噢?是吗?还能更普却信一点吗?”
顾西穗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他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今天不就遇到了吗?”
顾西穗再次大笑。
那天中午他们俩就那样双手空空地坐在机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像两个流浪汉,或者逃课的中学生,又或者像私奔一样。
自从上次离开宁夏后,那一天是顾西穗过得最轻松的一天,其实也是权西森最轻松的一天。
当然他们各有各的问题,各有各的痛苦,可是却都没有聊起。
临到准备上飞机了,权西森才问:“你的女朋友们都还好吗?”
“钱闪闪回家去了,剩下的都七零八落的。”
顾西穗絮絮叨叨地讲着这个月发生的事,他则一直耐心地听着。直到登机后,顾西穗才发现,他买的是公务舱,她则是经济舱。她不满地骂了一声:“该死的有钱人。”
权西森则笑着,陪她坐在经济舱里。
回程的航班倒是人多了一些,但依然是大半个飞机都空着,根本不需要换座位。
空姐检完票之后,有点惊讶地看着了看权西森和顾西穗,但也没有让他返回原本的位置,只是说:“请隔开位置,保持社交距离。”
顾西穗和权西森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是后疫情时代的荒谬。
不过他们还是分开了,一个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坐在靠走廊的位置,顾西穗讲完了,问权西森:“那刘太太一个人在家还OK吗?”
“她说还好。”
“吃的呢?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帮忙想想办法。”顾西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