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字,顾西穗就忍不住笑了。礼貌性地回了一句“谢谢”,心里想的却是:他哪知道什么是爱?
她也不知道。
她就跟大多数女孩一样,对感情的了解都来自于小说和电视剧,上大学时才总算体验了一把,结果整个人都震惊了:谈恋爱怎么会这么无聊的?
基于对影视剧的拙劣模仿,她的第一段恋情只维持了三个月,分手后还被前男友死缠烂打了好久,甚至遭遇过对方喝醉酒后在女生宿舍楼下大闹的抓马情节,她吓得不轻,从此对男生避之不及。
第二次则是读研究生阶段,伦敦那种鬼地方,各种寂寞空虚冷,为了想家时能有个陪着自己,怎么胡来的都有。顾西穗稳住了神,没有在花花世界迷失了方向,遇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男生,也是中国人,还是剑桥的文学博士,有种清苦又高贵的气质。
顾西穗拜倒在了他渊博的知识之下,总算是体会到了一点恋爱的乐趣。谁知道有一天他喝多了几杯,讲起自己的童年时,突然无端端地指责顾西穗:“你们这种满脑子都只有逛街和花钱的女人哪懂什么人间疾苦,一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回头再找个有钱人嫁了……”
顾西穗皱了皱眉,抓起大衣就走。
从感情的投入和浓度角度来说,那一次才是顾西穗第一次失恋,那时候还太年轻,不懂得反击,边快速地往前走着边生着闷气,脑子里想的是:我要是想找有钱人跟你混个屁啊!伦敦什么时候缺过有钱的留学生了?你这个大傻叉,王八蛋,不要脸……
走着走着,她突然收到他的微信,说:你怎么突然走了?
又说:还没买单呢!
顾西穗吃惊地看着那句话,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谁知道对面却急了,说:我银行卡出了点问题,你能不能先回来帮我结下帐?
想到她送给他的那个钱包,顾西穗突然在伦敦街头仰头大笑起来,笑到一半,又开始哭,抽抽噎噎又骂骂咧咧地回公寓,又傻又可怜。
多年后她自己想起那一幕都会忍不住笑,戏称:“我的眼泪也曾洒满英格兰。”
那次之后,她就不怎么为男人伤心了,不值得。
但是怎么说呢?谈恋爱这件事,就跟买包一样,既然大家都有,那么自己好像无论如何也得有一个,才显得比较合群。
事后才发现男人跟包一样,并非那么必要。
第6章做人都是往前看的,过去能有什么可想的?
脱掉了外套之后,顾西穗就去厨房跟刘灵一起忙活了起来,又是洗菜又是切菜的。
刘灵特意看了她一眼,才说:“欢迎来到钱闪闪女王教室,请牢记,一,本套房子有且仅有一个主角;二,在任何话题下,钱闪闪都是对的;三,一切解释权归钱闪闪所有。”
顾西穗笑了起来,问:“所以我从现在开始就是女仆了吗?”
“那怎么可能!你是她的好朋友,好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不过在这幢房子里,指的是你帮助她,她看情况帮不帮你。”刘灵叼着电子烟,手里拎着刀,跟个屠夫一样。
顾西穗再次被逗得笑了。
钱闪闪则在外面大叫:“到底什么时候能吃啊?你们俩是不是又在讲我的坏话?”
“好了好了!”顾西穗拆了火锅底料放进去,说:“我们是在夸你,感谢你收留了我。”
“可不是免费的啊!小卧室归你,房租我算你便宜一点,两千块,水电均摊,物业费按面积算。我不喜欢打扫卫生,所以每周叫一次钟点工,你那个房间小,这个钱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钱闪闪斜躺在蓝色的丝绒沙发上,犹如贵妇一般,懒洋洋地说:“好姐妹才要明算帐,我虽然富,但该给我的钱一毛钱也不能少的。”
“好的!”顾西穗笑望着她说。
钱闪闪并不是装富,而是真的富。在一线城市的CBD里拥有三套高级住宅,足以让她可以悠哉悠哉地当个小柜姐。
这个地段的房子,就算是不到十平米的小卧室,两千块其实也算便宜的了。距离太初广场只有两站地铁不说,装修更是一等一的,柚木地板,华贵的软装,电器一应俱全。
拿来自住的房子,终究是不一样的。钱闪闪在宠爱自己上,从来就不吝啬。
“对了,你是不是还没有枕头和被子?等会儿我拿一套给你先用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