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西森更是没想到,她真的来了,当顾西穗说完那句“那你等着我”之后他还问:“你要干嘛?”
“去见你。”
“现在?”
“对。”
她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权西森则皱眉看着手机,没多久她就发了航班号过来,权西森问:你认真的?她却没有回复过。
愣了一阵之后,权西森才去洗澡换衣服,然后跟唐臣交代了一声,驱车出发。
他在十一点左右到达机场,顾西穗的航班则在十一点二十抵达。权西森在出站口等待着,一方面,他不觉得顾西穗是个冲动的人,但另一方面,他也不觉得她会开那种无聊的玩笑,让他去机场扑个空。
结果没想到,等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就看到顾西穗兴奋地朝他挥着手,大声叫:“权西森!”
2022年的4月末,小城市的机场是无比安静的,仅有的游客都诚惶诚恐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顾西穗那么一叫,所有人就都把目光转向她。
那一天是顾西穗成年后最欢脱的时候,像小学或者初中时参加运动会,给同学加油似的,兴奋地跳着,叫着,然后一路小跑到权西森面前,隔着栏杆,飞快地说:“他们说我要隔离,我说我坐错飞机了,能不能直接返回广州,他们同意了。”
“哈?”权西森还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坐错飞机算是什么鬼解释?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顾西穗道:“我就是想亲自跟你说一声没事的,会好的。”
她半张脸都被口罩遮住,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冲权西森笑着。说完之后,就又飞快地拐回去了。
等会儿……
权西森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跟做梦似的,想都没想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拨打她的手机,却还在关机状态里。权西森只好去问保安:“刚才那个女人去哪里了?”
“我咋知道?”保安也是一脸纳闷。
权西森又去找地勤,但打听了半天,都不得要领。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去广播室的时候,突然想起她说“能不能回广州”,于是顿了一下,立即跑到出发厅,查了一下当天去广州的航班,想也不想就买了最早那班的机票,排队、安检、前往登机口
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什么,打电话给顾西穗,她却依然关着机。权西森只好又绕到出发厅,查了一下当天去广州的航班,一口气买了三张机票。
柜台售票区的地勤人员茫然地看着他,问:“三个航班?”
“对。”
“可是……”
“因为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出发。”权西森微笑着看着她说:“就当给航空事业做贡献了。”
售票员还是一头雾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天,最终还是登记了之后,把票打给他——全价票,要死喔!
权西森忍不住想,有钱人的钱也不是这么作着玩的……
然后他拿着三张票去排队、安检。
应当庆幸的是,河东机场反正就那么一点点大,他走了一阵子,就看到顾西穗了——机场方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没办法让她空手隔离十四天,但也不想她活动范围太大,于是安排了她从员工通道到达的候机厅。以她日积月累的狗腿子能力,让其他服务人员原谅她真是太容易了,更何况,她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她只是在想,反正她想做的事真的做到了,顿时就很奇怪地得意了起来。
而权西森则在不远处看着她,跟他在空中花园见到她那次一样,一个人,盘着腿,哼着歌,自得其乐地低头开着手机。背后是几何分割的湛蓝的天,逐渐长长的头发垂在脑后,露出骨骼分明的脖颈。
他又是看了她半天,才几大步走过去。
顾西穗抬头,然后呆住。
“你干嘛?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你又在干嘛?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没好气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