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妹跟他哭,说:“哥,我知道,我们也不傻,那高家为啥急吼吼的找我家绒花,肯定是怕得罪了梁家,高重平在粮站拖拉机驾驶员的饭碗不保,那以后高重平和高家的日子可不好过。他们跟我们家结亲,冲的就是咱们能帮他保住这个饭碗。”
“可哥,绒花总不能一辈子就带着个孩子过,这公社里能吃公家粮的拢共就那么些,哪里有合适她的?现在这高重平好歹一个月有工资拿,梁家又带走了两孩子,这结了婚就跟一婚的也没啥两样,不然绒花还能嫁个种地的,还要给别人养孩子不成?”
要不是高重平害怕梁家掀他饭碗,这婚事也轮不到她女儿。
“你知道啥?”
许副书记说她,道,“你就看到他一个月有工资拿,那你知不知道他一个月工资全交给了他妈,养弟弟养侄子,就是一分钱也不拿出来养老婆孩子?自己买回来肉包子,全家人围着吃,就是不给自己亲生的孩子一口,亲生的孩子手伸一伸,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这样的男人指得住?”
“那是梁冬荷没用。”
他妹道,“哥,你是做大书记的,咋就听一方的话?我知道你看不上高重平,高家,可
这男人女人离婚哪里是一方错的,这事儿我也不是仓促决定的,我早找人仔细打听了,是,那高老娘是有些不是东西,但梁冬荷也不是没错,她不能生,人还要强,不肯把心放在高重平身上,处处跟高老娘较劲,能不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差吗?”
许副书记可不想讨论这个。
他听得心烦,道:“我管他哪个错多点哪个错少点,那么个男人,你就能保证绒花将来就能生个儿子?”
“咋生不出来?”
他妹道,“那梁冬荷是坏了身子不能生,绒花当初结婚一个月就有了,好生养得很,这儿子,多生几个不就生出来了。再说了,其实生不生得出也不打紧。”
“哥,你不就是担心绒花跟他结婚了,他还跟以前一样,把工资都给他老娘吗?我跟你说,这事我早防着了,这回高家是有求于咱家,咱们已经跟他们家说了,只要结婚了,高重平每个月十五块钱的工资,两块钱给他爸他妈养老,剩下的十三块钱,必须每个月交十块钱给咱绒花,他们也不住高家村,就住砖厂宿舍里,这样,他们高家还能作出什么妖来?”
他妹根本就是方方面面的考虑好了,许副书记还能强硬的不同意不成?
他这会儿跟梁进锡说这话只觉得丢脸。
他道:“不过梁营长,这事我敢跟你保证,他们是相看之后才定下婚事的,之前绝对没什么瓜葛,我那外甥女,她也不是
看上了高重平什么,就是现实的考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日子不好过,其实也就是找个男人凑合着过日子。。。。。。”
说到这里他又觉得这话简直就是戳对方神经,人家梁冬荷离了婚不也是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还没你好过呢。
他又叹了口气,道,“总之,这事还请梁营长还有你们家里人别往心里去。”
他也怕胡大娘呢!
原来说了半天是为着这么件事。
高重平咋样要不是面前这个人提起来梁进锡几乎都已经忘了。
从梁冬荷跟他离婚,孩子也带了出来,本来梁进锡对他也没什么关注了。
他看出许副书记窘迫,觉得委实没必要。
他道:“许副书记放心,你是你,你家亲戚是你家亲戚,谁家没几个糟心的亲戚呢?再说了,我姐这边都已经离婚了,连孩子都改了姓,也就是跟那边完全没任何关系了,那边如何是不会在意的。”
许副书记松了口气。
他刚想赞两句“梁营长你心胸宽广”什么的,就听到梁进锡又道,“垃圾扔出去了就扔出去了,谁还管他掉到了哪个茅坑里去了不成?该臭的,不是捡到垃圾的人吗?”
许副书记:。。。。。。
他看着扬长而去的梁进锡的背影,想到自家妹子和外甥女一副捡到宝,占了大便宜的那神色,简直就跟真吃了那啥一样。
梁进锡一般说话还是文雅的。
装装样子。
不过这不是因为他未来岳父的
事心情不怎么爽快吗?
回了家林舒他们也已经从大队里回来。
看他们脸上的劲头就知道他们应该进展不错了。
吃过饭他就找了机会跟林舒说话,先问了问她上午在大队讨论的纺织品厂的事。
林舒笑道:“很顺利,基本上章程都定下来了,现在还没到春耕也不忙,先把地方收拾好,然后招人,但工分给的很少,一天只给三个工分,还要求有技术,自己自带纺纱机和织布机,估计招不到几个,不过没关系,一开始,少而精比较好,我之前画了一些东西,先让冬荷姐和珍珍做一些样品,再拿去看看哪些地方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