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看着他整天没忧愁的样子,难得叹气,“你这家伙真是乐观派。”
“开什么玩笑,”阮肆坐食堂边角,说,“你跟他爸妈联系了?”
“是他爸联系到了苏伯喻。”陈麟皱眉。
“说什么了啊?”孔家宝急道,“他爸妈骂你了?”
“没有。”陈麟吃着面前的小炒,“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捡着谢凡的时候,他给我说他是被家里赶出来的。这话是骗人的,他不是被赶出来的,他是自个出来的。”
“噢,自由奔跑。年轻人一时冲动,我懂。”孔家宝说。
“所以?”阮肆说,“接着说。”
“他爸找了好久。要不是他每周都用公共电话打过去给家里老人报声平安,他爸都该报警了。”今天的小炒有点酸,陈麟扒得慢,“他爸想他回去上课。”
“那也得问问他的意思。”阮肆说,“你一句话滚蛋,不太仗义。不过这家伙想家是真的,上回喝醉了一直喊妈。”
“就这事。”陈麟抬头,“……他妈妈前年就去世了。”
桌子上忽然寂静。
“不……”半晌后孔家宝看着两个人,“……这真……我一直觉得他挺快乐的一个人。”
“他外公,他妈妈都是医生。他成绩又好,据说之前的志愿一直是考个医科,出来当个医生。”陈麟吃不下去了,他把筷子搁碗上,说,“我不是替他做决定,我只是送他回该回的地方。我们都是自由的,但绝不是肆意浪费人生的。他也许喜欢架子鼓,但架子鼓并不是他的梦想。”
他说得很慢。食堂里有很多人,从他们边上来来回回,但那都是别人,无法明白这里面一丝半点的难过。
“我不要违背自己的人。”陈麟说,“架子鼓不是他的道路。”
“oleasuresgottaewithpain……”谢凡坐在楼顶,han风吹得他黄毛蓬乱,他手机还在响,他跟着唱,俯瞰这一片的破烂。
雪覆盖在台沿,平方的屋顶白皑皑。他轻轻地唱着,握着鼓棒的手在虚空敲打练习。
他的衣服还是秋装,外套薄,裹在身上并不能保暖。他其实很怕冷,但是还穿着陈麟的人字拖脚趾在空中摇晃,冻得僵硬。
手机终于停了,他看也没看一眼。过了片刻,突然又响起来,却不是之前的歌。他愉悦地接了电话,“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带瓶老干妈行不行!晚饭告急。”
“等会儿。”阮肆让秦纵往袋里多装点巧克力,“懒死你啊!出来干活!”
没听到谢凡回话,就听陈麟的声音穿破凛风,“谢凡!回去!”
“什么事?”阮肆在那头问。
陈麟已经撒腿从破巷里往上跑,五楼爬得飞快,踹开楼顶门的时候谢凡还正给阮肆讲笑话。陈麟从后边拽住他衣领,直接拖下来扔地上。
“你想干什么?!”陈麟扯起他衣领,“屁大点事说清楚不就行了!”
谢凡被吼得懵,半晌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队长……我就是吹个风……你不觉得坐这儿高歌特别酷吗?”
“神经病!”陈麟松开谢凡,心口还在剧烈跳动。他刚才在底下看,只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