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既然他不愿意说,她自然没有必要继续探寻。
看着往回走的傅珩,宁绎只能默默地跟随着。
“今天又是你的功劳。”傅珩看了看宁绎,笑道。
“不敢居功,只是让王爷担心,宁绎心有歉意。”
傅珩笑了笑:“没人的时候,不妨就叫我景陵。”
宁绎挑了挑眉道:“王爷比我大,宁绎就叫一声景陵兄。”
傅珩没有反对,笑笑道:“也可。”
“此次之后,辰朝应当会沉寂几天,不敢妄动,至少在他们新的粮草运来之前。”宁绎跳过称谓的问题,还是将话引到了战事上来说
“嗯。”傅珩也敛了敛色:“你的计策总是有出其不意之效。”
宁绎谦虚地一笑,其实他也只是想将这场战事尽快结束,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宁绎。”
“是。”宁绎有些奇怪傅珩忽然唤他的名字。
傅珩看了看抬起的小脸,想要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他微微地皱了皱眉,有些厌恶自己的踌躇,却只能说道:“若是你一直在我身边,那该多好。”
宁绎微微一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傅珩有些懊悔自己太过直白的话语,不觉地加快了脚步,而宁绎也是心中忖度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各怀心事地一同走着,天边的晚霞撒下最后一抹灿烂,终归慢慢由黑暗带着月亮爬了上来。
终究是因为心中记挂着拿到的药方,宁绎推说有几分累地要回营帐,偏偏傅珩却是放心不下,坚持要送她到帐门口。
“今天你又解我之围,立了大功,我倒是没有什么能够奖赏你的。”傅珩虽然知道她未必会在乎这些,却是因为今天匡天德的话,心中也渐渐明了的情感而多了几分歉疚。
她到底是陪他一路走来,连战场这样残酷的地方也依然相随,且不论她隐瞒女儿身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些情谊,他已然是心有所感。
“和光兄此话倒是言重了。”宁绎总觉得今日的傅珩有几分奇怪,却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只当做她今日晚归是惊吓到了他:“宁绎所做的一切,也不全是为了和光,同样也是盛朝子民应当做之事。”
“你的心总是比我想得远。”傅珩无奈地笑了笑。
说着,两人倒是已经走到了帐门口,宁绎看了看傅珩:“今日和光对战,必定也是费了力,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傅珩浅浅地一笑,看着宁绎,似乎是想要将他的样子永远印在眼中一般,倒是让宁绎有些不自在地挑了挑眉。
“我知道。”傅珩低低地答道。
宁绎转过身,正想要踏入帐中的时候,却忽然因为瞥到一旁的亲兵,眼中一顿。
“王爷。”宁绎立刻转身叫住傅珩。
傅珩转过身来,有几分惊讶地扬眉。而宁绎却只是笑了笑:“方才王爷说想要奖赏我,如今宁绎倒是的确有一件事情需要王爷宽恕。”
傅珩皱了皱眉,倒是想不到她改变主意是为什么,不过眼光随着宁绎看去,倒是忽然明白过来。
“伶俜,还不叩谢王爷不杀之恩。”宁绎皱着眉,难得厉声道。她倒是的确没有想到岳伶俜会出现在此处。
而岳伶俜也知道是隐瞒不过,跪下道:“伶俜知罪。”
傅珩看着跪下的岳伶俜,也不知是怒是笑,看了看宁绎,自己要女扮男装,如今却是连婢女也有这样的胆子了,何况还是混进满是男人的军营。
“既然是你讨的恩情,就你自己解决吧。”傅珩说道,或许私心想着她一介女儿身在这军营必定也是有许多不便,如今有岳伶俜相伴,也会从容许多。
宁绎行了一个礼,自然知道傅珩这话是怎样的让步:“谢王爷。”要知道私闯军营可是大罪,若是真的追究下来,只怕还有十个伶俜也难逃一死,而他却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宁绎再抬头的时候,傅珩一惊转身离开,而她看了看站起来的伶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进来吧。”
伶俜谦恭地点了点头,随着宁绎踏入营帐。